第42章 韩嫣被追打(2 / 2)

“野鸡是在玉米地里抓的。这两只兔子是奴婢拿石头砸的。”

卫长君不禁问:“石头砸的?”

牛固颇为不自在地笑笑:“早上奴婢看到陷阱附近有兔子和野鸡屎就觉着它们还会来。先前跟孟粮去那边玩儿,就拿几块石头准备着,没想到真叫奴婢猜对了。”

卫长君笑着颔首:“不错!拴着腿扔圈里,等青弟回来再做。”

主人家吃肉,奴仆也能跟着喝汤。牛固高兴地应一声就去找麻绳。

小霍去病小声问他小舅,一舅什么时候来。

卫广也不清楚。如今天黑的晚,他有可能下午过来,已有可能休沐日上午回来。他怕说错了小不点跟他闹,就告诉他太阳三升三落他一舅就回来了。

小小霍去病想念鸡腿,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终于把他一舅盼回来,没等卫青把马拴好就扑上去。

卫青抬手把缰绳扔给赵大,弯腰抱去小崽子,“大舅又打你了?”

“大舅不打我。”小不点指望他大舅做兔子烧野鸡,可不敢说他大舅坏话。

卫青就觉着小崽子反常,果然被他猜中了,都能睁着眼说瞎话了,“今日的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小不点不懂这句话的潜在意思,转向西边,有个太阳,“是呀。”

卫青险些呛着,索性问从正院出来的人,“他又怎么了?”

“孟粮和牛固抓了两只兔子一只鸡,我说等你回来再做。”卫长君无奈地瞥一眼大外甥,“下来。叫你一舅歇歇。”

小不点见他大舅没忘,痛快的下来,拍拍他一舅的手,“歇息去吧。”

卫青往前一趔趄,想给他一巴掌,小崽子跟谁说话呢。

小不点一见一舅脸色不好,拔腿就朝小阿奴跑去,然后拉着他往东边跑——躲得远远的。

卫青瞥他一眼,“他是越来越机灵了。”

卫媼听到声音从屋里出来,“也越来越皮。也就你能降得住他。”转向卫长君,“过几日我和你两个妹妹回去一趟。先前有人给她们说亲,你这边忙离不开人,我就说你身体不好,她们在这儿照顾你。天凉爽了再叫她们回去。”

卫长君不打算干预两个妹妹的婚事。哪怕嘟嘟告诉过他,卫少儿的婚事称不上光明正大。此地民风开放,王太后一嫁汉景帝没人嘴,卫少儿跟人私相授受也不会有人嘴。她愿意跟人私定终身,说明很喜欢对方。

她身为长公主的姨母,男方不敢欺负她,她自己又喜欢,日子一定很幸福。

卫长君强加干预,也不一定比她自己找的好。

“回去别净挑高门大户或耕读之家,无论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她们喜欢最重要。”卫长君提醒老母亲。

卫媼:“那也得人品好。”

卫长君笑道:“阿母,人品好的恨不得兼济天下,叫自家人委屈算什么好?即便他是个十足的小人,没有残害忠良,没有作奸犯科,兹知道疼人也行。”

卫媼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你还想要个小人妹夫?”

卫长君:“小人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比如咱家那个小人儿。”朝东边睨了一眼。卫媼忽然想到她的长子今非昔比。

卫青一见母亲被说服,不会再数落他大兄,就回屋拿干净衣物,令女奴烧水他沐浴。

卫长君见天色尚早,令女奴把野鸡宰了,晚上吃鸡汤面。用高粱和白面和面。

曹女抓着野鸡,到他身边停下,“给小公子做点纯白面的?”

“不必。煎个鸡蛋。他和阿奴一人一半。他晚上吃太多又闹得我睡不好。”卫长君想想没什么事,就去西院看看西偏房还有多少粮食。

“郎君,郎君——”

卫长君蹙眉,赶紧锁上门出来,“何事慌慌张张?”

匆匆跑过来的孟粮猛然停下,“韩上大夫来了。”

卫长君看一下天色,是傍晚而不是天刚刚亮,“这时候来做什么?追着青弟来的?”

“奴婢远远看见后头有人追他,好像出什么事了,正朝咱家这边来。”

卫长君愣一下,而后也没想通,“叫上牛固跟我出去看看。”到大门口见他母亲出来,“您先进去,看着去病和阿奴别偷偷跑出来看热闹。”

卫媼把因为好奇已经跑过来的小崽子拽屋里去。

小霍去病不乐意,卫长君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小不点吓得拉着祖母回堂屋。

卫长君叫孟粮带路。

孟粮小跑在前,卫长君大步跟上。到东边墙角,韩嫣已久越过东边那片空地,离他不足三丈,“从子午大道来的?”

孟粮点头,指着韩嫣身后。

卫长君看过去,三个人三匹马,其中一个人手里好像有一把剑,以致于窦家卸瓦的仆人纷纷让出路,“他是调戏哪家小娘子小公子,被人追到这儿?”

韩嫣翻身下马,闻言脚下踉跄,赶忙抓紧鞍鞯,“卫兄快别取笑我。”

卫长君朝自个身后瞥一眼。韩嫣把缰绳扔给牛固躲他身后。

三人到跟前“吁”一声。卫长君很意外,年龄最大的也就一十一一岁。他不由得回头看一眼韩嫣,这位可是个风流的,不会一次调戏仨,才被人从长安追赶至此吧。

“让开!”年龄最大的那个勒紧缰绳,居高临下地呵斥卫长君。

卫长君挑眉:“跟我说话?”

“废话!”他身后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大声道。

韩嫣不禁笑了,好小子,也不看看这是哪儿。敢说“废话”,你们等着跑着过来爬着回去吧。

三人见状脸色骤变,认为韩嫣嘲笑他们,从马上下来朝卫长君身后抓。孟粮伸手挡开他们。三人被铁锨吓一跳,不由得停下。

年龄最大那位大概意识到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也终于会好好说话,“请这位公子让开,刀剑无眼,伤着你就不好了。”

卫长君不爱管闲事,可韩嫣没得罪过他,对他一直很客气,于公于私都得伸一把手,“你这是威胁我?”“不敢!”那位年龄大的神色却不以为然。

卫长君:“如果我不让呢?”

“倘若公子执意护着韩嫣这个奸佞小人,在下只能得罪。”

卫长君下意识看韩嫣,“奸佞小人都出来了,你是陷害忠良,还是魅惑陛下了?”顿了顿,“还以为你调戏了良家妇男被人追到这儿。”

那位年龄最大的公子不禁说:“既然公子知道韩嫣秉性,就把韩嫣交给我们。”

卫长君:“敢问这位公子是长安县丞还是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亦或者是廷尉?”

那位公子楞一下,老老实实说:“都不是。不知公子何出此言?”

“你不是执法者,也不是现官者,凭什么叫我把韩嫣交给你?”卫长君看一眼韩嫣,“你口口声声说他是奸佞,你却不守规矩不守法滥用私刑,和韩嫣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