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2 / 2)

周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边朗像是为他找台阶似地说:“物理老师叫你去办公室登记练习册,你赶紧去吧。”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周徊又给林曼星到来一杯葡萄糖水,放到床头,把医疗箱收好,才背包离开。

校医回来,帮边朗换药。

边朗是数学课代表,考完试,一直在办公室帮忙,林曼星几次想问手怎么样了,都是刚问出口,他又被老师叫走。

她掀被,翻身下床,坐到桌边看他换药。

校医的手机又响了,林曼星伸手接过绷带,“我来吧。”

“已经差不多了,你再绕一圈,剪一截胶带给他贴上就好。”

校医走出去接电话。

林曼星拉凳子坐近他,帮他仔细包扎。

嗅了嗅,他身上有潮潮的薄荷香。

“洗澡了?”

“嗯。”

林曼星急了,“医生不是让你不能碰水嘛!”

边朗解释:“洗的时候,有抬高手,没碰到水。”

林曼星脑海自动浮现出他举高一只手,站在花洒下冲淋的情景。绷带扎得这么紧,不好使力,只有一只手要挤沐浴露,要拧毛巾估计都挺费劲的吧。想着他可能出现的笨拙模样,林曼星噗嗤一声笑了。

边朗挑眉,“笑什么?”

“没什么。”林曼星仔细问了下午的情况,“是你伸手护在我脑袋后面的吧?”

“不然呢?”

“谢啦。狗子。”

林曼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记得有人用手掌包住她后脑勺的触感。

“这两天你不要洗澡了,真的受不了就让管家叔叔给你拧几条毛巾,擦擦身子就好。伤口这么大,碰水会化脓,会烂掉……”

边朗抬眸,盯着她张张合合的嘴,想到的全是周徊刚才凑上去的脑袋。

下午林曼星丢三落四地搬东西,他就跟在旁边提醒。

地震时,两人挨得近,她前额磕到柜子的瞬间,边朗几乎是同时伸手包住她后脑。

林曼星可能是磕晕了,两腿发软,人往地上摊,他一手包着她脑袋,一手拽住她胳膊往上提。包着她后脑的手背从柜门边缘擦过,划开一道口子,也蹭掉一层皮。

边朗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气,看她站直就暂时松手。

他收回手,甩了甩,随手将柜门关上,再准备去拉她一块往下跑。周徊不知道从哪插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打横抱起,两步就消失在他视野里。

“我都没抱过你……”

林曼星停住念念叨叨的嘴,“你说什么?大声点啊。”

边朗收回手,“让它烂掉算了。”

林曼星拧他嘴,压着脑袋,要他往地上连呸三声,“胡说八道什么呢!快点呸掉。”

“我以为你回家了。”下午林曼星听到他和家里打电话说要去医院,晚自习看他的座位一直空着,以为他是请假回去了。

边朗耸肩,“没有。在办公室把卷子分堆。一直忙到现在。”

林曼星问:“晚饭呢?吃了吗?”

边朗点头,“数学老师带我们去教师食堂吃了。”

“哦……”林曼星松了一口气,“难怪我都找不到你。”

边朗提起她书包,“我送你回寝室。我看丁咏珊已经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林曼星拽过书包背上,“我伤的是前额,又不是手,书包我会背,你照顾好自己的手就好。”

边朗插兜,又恢复那副冷冷的拽B样。

“明天早上我家司机会开车来接我去医院,你跟我一起去。”

“去干嘛?”

“检查下有没有脑震荡。”

“不用了吧。”林曼星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校医都说没有了。”

“校医务室不正规。你本来就不聪明,撞一撞,不检查清楚,会更不聪明。”

“啊!”林曼星锤他手臂,“你才不聪明!”

边朗握住手腕,食指和拇指扣在骨头凸起处,轻轻一捏,林曼星疼得求饶,“去嘛。去嘛。跟你去就是啦。”

边朗手指一楼,“七点。我在这等你。”

“好噢。我回去啦。边狗,晚安,不要再碰水,要好好休息噢!”

“嗯。晚安。”

一开门,丁咏珊坐在里屋。

手机放着电视剧,她边看,边用小刀裁纸。

“你怎么回来了?”

“我跟老师说我要回来照顾你,就提前走啦。”

林曼星弹她前额,“照顾是假,借机逃晚自习才是真吧?”

丁咏珊嘿嘿两声认了,“你有需要也可以提嘛。”

“你这是要干嘛?”

“下午看边朗划到手,真是吓死我了。我想把柜门边缘都贴一下。教室那边的我已经把咱俩的都贴好了,现在裁的是宿舍的。”

林曼星坐到桌边帮她裁纸。

美工刀边缘有一道凝固的血迹。

林曼星抓起她的手检查,“你划伤了?”

丁咏珊展开十指给她看,“没有啊。”她打开美工刀仔细看了看,“我是找何茂借的,可能是他划的吧。”

“何茂?”

想到方才给周徊贴创口贴,林曼星脑袋里的弦紧绷,有了个可怕的想法。

边朗手背上的是很明显擦伤,伤口是撕裂状的,周围的皮肤也破了。而周徊的那个伤口细小平整,像美工刀割到的一样。

周徊下午抱着她跑了四层楼,她却在着揣测人家。

真是太不应该了。

林曼星低头,心中愧疚。

“怎么了?”

“没事……”

边朗回到寝室,陆震宇也借口要照顾他先回来了,还接了一盆水要给他洗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陆震宇翻出个白眼,“爷爷我才没那么好心,是林曼星给我发了微|信小红包,让我伺候边少爷您洗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喏,毛巾拧好了,刷牙水也接好了。

陆震宇手臂挂着毛巾,学服务生弯腰站在旁边,故意捏起嗓子学,“洗漱吧,少爷。”

“啧。恶心死了。”

“少来。你笑得嘴角都要裂到太阳穴了!”

看周徊回来,何茂吃了一惊,“怎么回来了?没多陪一会?”

周徊放下包,“说物理老师叫我。”

何茂摊手,“我知道你会和她待到晚自习结束。该弄的,我都帮你弄好了。物理老师也回家啦。”

被人耍了,周徊低声骂开。

何茂靠过来,不知趣地问:“下午你可太帅了,直接抱着就下楼了。人家肯定好感激你,恨不得马上以身相许了吧。亲到了吗?”

“屁。边朗跟狗皮膏药一样贴着,我能有机会?”

“他?他不是在办公室?”

“没有。不知道怎么又跑下去了。”

创口贴不透气,伤口发痒,周徊扯开了。

太用力,未愈合的伤口受挤压,渗出两滴血。

何茂递纸,“还好吧?”

周徊擦干血,“让你轻轻划一道就好,给老子划这么深?还是右手,现在写字都疼。”

“我这不是想划深一点,她会心疼嘛。你没看边朗整个手背全是血,吓死人了。今天我值日,走廊的柜门是我擦的,上面两三个血手印呢。边朗都出大血了,你不下点血本能行?”

见周徊不说话,何茂又戳他,问他接下去有什么计划。

周徊摊手,“有那条疯狗在,能有什么办法。得先把两人分开。周日去补习班,我看看情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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