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第437章(1 / 2)

神剧岂可修 百漱流央 8753 字 2022-12-02

霍无恤点头, 掏出将士名册,“君侯你看,这些位置, 我都安插了咱们的卫士进去, 到时候我就领这一仟。”

闻言,谢涵侧目看他,有些佩服, “你那时就想好了?”

对面人好看的眼睛略微睁大, 瞳仁很黑, 定睛瞧着你时显得专注极了, 霍无恤嘴角略略挑起,小得意地说,“我还想好了, 到时斩首马元超和孟光亦后,撤出这群卫士, 将原先被贬斥的将士官复原职, 以此收买人心, 平息两个都统死去带来的冲击。”

瞧着人自信飞扬的神采, 谢涵下意识伸手。

霍无恤愣了一下,下意识将脸凑了过去。

半道上,谢涵反应回来自己在干什么, 手便在半空中打了个拐,准备去拿案上的茶水,却不想对方竟将脸颊递了过来。

两个下意识, 最后是一瞬间的肌肤相亲。

嘶——

皮肤一下子好烫, 是脸在烫,还是手在烫?

谁都分不清。

一触即分后, 谢涵将手落在茶杯上,轻轻捏了捏。

霍无恤脑海中忽然闪现过许多不曾注意的画面,对方在他面前这样突兀地半路拐手的动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塞外的黄沙里有,楚国的雪地里有,温留新吐的柳枝中有。

他那时是不是也想碰碰他?

突如其来的一点温度使两个侃侃而谈的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最后还是谢涵先开口,笑道:“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无恤已经成长成这幅模样了,我竟不知是高兴好还是失落好?”

“君侯别笑话我了。”霍无恤心中只觉自己计谋环环相扣、了不得了,嘴上却说:“君侯快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

问完,又不给人回答的时间,又说:“当然是高兴,为什么要失落?”

有些飘了。

谢涵瞥他一眼,闲闲喝一口清茶,慢悠悠道:“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放上去又撤下来的卫士中会不会有人记恨你?

虽然卫士比士兵高一阶层,但平时他们只是卫队里的普通一员,如今手下却管着数十甚或数百人,那是权利的滋味,从未得到过还不觉得如何,得到了又失去,他们会不会心态失衡?

卫士是保卫我们周遭的,心态失衡后要是受人挑拨行刺我们,可是极其容易得手的。”

霍无恤挑起的眉尾耷拉下来,翘起的嘴角也抿了起来,思索一会儿,说:“我得一早就给他们说好,让他们一开始就不要把这些权利当做自己的所有物,等他们回来后再颁些战胜将士、完成任务的奖励。对了,还有指出一些将官是被迫输给他们的,他们赢得并不全是那么光彩,也要告诉他们,好让他们知道这本来也不是属于他们的荣耀。”

“善哉。”谢涵轻一击掌。

说清具体宜早不宜迟,霍无恤匆匆披上一件披风就乘着夜色来到营地,以“卫士要担任将官之前,他有些告别与鼓励的寄语要说”为由,纠集了白天战胜北境军将士的那一波卫士。

许是刚做上将官,还不适应,听闻到时候还可以回去做卫士,他们都松了一口气,满口回应明日必定配合霍无恤,令行禁止、说什么做什么。

军营与将军府相距极近,饶是如此,等霍无恤回来时,也已是月上中天,桌边燃着一盏昏黄的灯,床上的人睡颜恬静,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岁月静好的意味来。

第二日,宽阔校场,茵茵草地。

霍无恤站在最前头,把三仟士兵划分开,其中两仟分别由人带领互相战斗,带领者在霍无恤、孟光亦、焦大、马元超中选择,第三仟做后勤保障和监督仲裁工作。

孟光亦当先摇头,“卑将愚钝,听不太懂将军的话,想先看将军操盘一局。”

马元超亦说:“卑将昨日伤情未愈,恐怕不能应和将军。”

不管这新来的将军要做什么,总归是给他自己造势。两人打定主意不接手,就让焦大这傻子和人狗咬狗。最好能让霍无恤把这唯一还向着他的都统给弄出嫌隙来。

霍无恤眉梢一挑,也不推辞,详细介绍了一番对垒之法,听得焦大一愣一愣的,“还有这种办法?可也忒浪费人手和时间。”

“以我之法,季月可得效三倍于平常训练。”霍无恤说完,不愿在结果出来前多做解释,“这是将令,焦都统和诸位遵守便是。”

要是他之前这么说,恐怕多数人不服气,但昨日展露了一手,马元超作为手下败将,不方便反驳,其他士兵对他也有了些信赖。

至于孟光亦为什么什么都不说,选择作壁上观——显而易见,这就是根墙头草。先是跟着马元超违纪,又是暗中提醒霍无恤,现在干脆就彻底观望起来了。

霍无恤选了马元超的那一仟人由自己领兵,对战焦大的一仟人,战址选在靠近神门山的一个谷底,两方人马各有半日时间修筑根基、扎稳阵脚。

剩下观望的一仟则在这时候给他们换上去了箭镞的弓箭,包着厚布条的刀剑,最后全都浸满蓼蓝的汁水。

等到午后,两方人马修好工事后,他们就坐在一边高地上看两方战斗,看到有“致命伤”的士兵,及时把人叫下场。

嘿——别说,还有些可乐呢。

像看戏。

焦大是个擅长攻击而不善守城的人。靠着山挖了一条壕沟,装了绊马索,左右看看引不来流水,就不引了。这就吩咐将士歇息,准备以逸待劳。

霍无恤则不然,他先是派出二十人爬上山偷看焦大这边动静,让他们伺机搞破坏。再派五百人分别修筑了三道防线:

第一道是石头木棍累起的屏障;

后方杂草丛生,他便在杂草中藏了几丈宽的绊马索加捕兽夹做第二道屏障;

再后方进入一条三里长的窄道,两侧有高山峭壁,他派了一侧四十个士兵在上方准备滚石和火箭——

当然这只是军中赛事,因此他们每准备一块滚石,都有仲裁处的一仟士兵用等大包袱替换,包袱里都是衣服,若是谁被包袱砸重便算死亡。

半天很快过去了,两方人马各自派人叫阵。

焦大是个急性子,此时却偏偏沉得住气,但这不是废话么,若是先出去了,一早上的布置不就白费了?

梁超是那一千仲裁兵中的一个,因为眼力好又机灵,当下被派来盯着焦大军,倘若哪个中箭中剑了,立刻拖出战场算“伤亡”。和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五十个兄弟,一人盯两什。

上午是扎阵脚的时间,不会有什么伤亡,但瞧人吭哧吭哧挖壕沟也是津津有味,那话怎么说来着,自己的快乐就是建立在他人的劳累上的。

他不知道新来的将军会怎么做,但这里是对方夺地的必经之路,一边是河水,一边是大人们观看的高地,两边都是动不得的,新来的将军要过来只能走这段路。

焦都统把沟挖的不深,就半个车轮的距离,却特别宽,战车过来,轮子一准陷进去。要是来推车,那就是活靶子,要是不推,只剩步兵冲过去,就是给人送菜的。

对面呢,新将军这里,他也知道,山上绕也好,大路走也好,有三条路线可以走,想做这种壕沟阻挡是没用的,但这三条路最终都汇聚成一条两边山峦的长窄道,可以做埋伏。他想——新将军只要会一点点打仗,肯定会设埋伏的。

就看哪边沉不住气先动手了。

无论谁先动手,谁就要遭殃进埋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