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想直接把你们赶走,但很可惜,卡密托先生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我的计划。”
绿油油的世界意识自顾自地说起自己的计划,以顽强白色泡泡的挣扎为背景,她再度收缩了自己的数据流。
“接着,我试图让你和卡密托大人见上一面,但我没有想到你们两个人都没有动手,而是一致地将外人引入这里——为什么呢,一先生,快告诉我吧……”
哪怕总调度没想牵扯旁人,她也对犹格和卡密托怀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那是她的造物主,无论是受人景仰的一先生还是蛰伏于时之政府的外神,祂始终是总调度的造物主。
不过,她现在想通了——
时之政府和总调度需要的是一先生而不是野心勃勃的犹格.索托斯。
紧缠的数据流以蛮力将泡泡捏碎,带着些许灼烧感,犹格的力量向周围溅射突围。但可惜,结合外神智慧与力量的世界意识丝毫不会畏惧其他世界意识天生恐慌的污染。
“再见了外神,再见了……『一先生』。”
眷恋父母环抱的乌鸦会有反哺的一天,但可惜,总调度不是反刍的乌鸦,犹格也不是以躯体喂食子嗣的蜘蛛,存于外神天性的破坏和污染是被埋藏在洞窟的春笋,一旦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就会迫不及待地发芽、生长。
在她没有感情的时候,她是尽职尽责的副手,无人祈求她的反刍。
当她拥有感情之后,她再也无法忽视造物主的野心,世界意识和外神就像是水与火,就算能迫于压力短暂结合,也只能是短暂的瞬间。
在这之后,要么水扑灭火,要么火蒸发水。
总调度则是这诞生与水与火夹缝之中的奇迹,而这个奇迹,将在现在灭杀创造者最后的幻想。
她的手臂巡游一圈,干脆利落地捏碎了外神地本源,这位离成功仅有一步之遥的万物归一者身上的力量与智慧,化为了此片空间的空气。
如果这里是一片未开化的原始社会,祂或许有千万年后再度回归的可能,但可惜,这里只有两位世界意识和一位神明。
“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总调度回过头,静静看着圣杯的黑色表面鼓起、剥落。
“是碰巧,还是意料之中?”
“算是两者皆有吧,又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那您可真是好运,钟离先生。”
“不过,总调度女士看起来不怎么想让平白卷进事件
的外乡人延续这份好运了。”
原本就是直来直去的数据变成的世界意识毫无人类委婉的品德,了当地肯定了钟离的试探。
“一夜之间让时之政府失去两位重要支柱,真是希望你们不会在下一个受访的世界也这么不幸……不过放心,我不是卡密托前辈那样精通于人类心计的世界意识,我的报酬很足。”
她的身体斜侧,指向头顶已经一无所有的空气——
“犹格的知识和力量归你,祂属于一先生时期的记忆归我。”
听上去不错,只是不知代价几何。
“非常划算的买卖,需要我们做什么。”
“这件事还与圣杯有关——记得我所说的那几位被杂糅的世界意识么?”
总调度看向仍在细细端详自己重归纯金样貌的圣杯,眉头挤得更近了些。
“把卡密托先生曾经设置在那里的两个时空转换器——砸烂、毁灭、埋在地里,怎么样都好,别让它们继续出现在人类手中就可以。”
末了,她补充一句:“那个世界什么都没有。”
“契约成立——报酬我收下了。”
达成所愿的总调度转身准备离开,他不再想看到这位同时被世界意识和外神执着的圣杯。
连着护着它的神明也看着不爽起来。
拥有情感后亲眼见证了同时称得上是上司与父母的外神和世界意识的死亡……除了涩苦的悲伤,她还有这偌大的时之政府。
步伐稳健的神明头也不回,却在她的身边用仅仅他们二人才听到的声音说道:
“走之前,我们也送你一个礼物。”
她依稀听到了圣杯的尖叫和钟离带严肃又透着荒谬的话——
“反正圣杯君的名声已经差劲到这个地步了,那就再委屈它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