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还有什么世界能容纳完全体的外神?
原初的本土神明都已经不剩几个了——这还是世界意识自己的子民,就算如此,抑制力也是不容质询地把高阶层的强大生灵拿来给密密麻麻的人类铺路。
不行,绝对不行!
狗急跳墙兔急咬人,弱小的动物爆发的本能尚且如此,更不用说积蓄渊源的外神了。
从此,外神们一个接一个的奇怪操作弄得世界意识们一个个为之头大得不行。
而一切的起点,源自于始作俑者既要又要的愿望。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答应了犹格,让抑制力下定决心要拔出这颗淤积多年的不稳定存在。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我从不后悔在渡过星之外海后抵达宇宙的边缘,哪怕几千年过去,依托孱弱的人造人躯壳苟且偷生,我也忘不了那些大部分世界意识一辈子都不曾见过的美景。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为何外神们放弃了定居于某个世界,也从来没有怀念拥有世界意识的日子。任何一个有实力的种族,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兴衰被一个看不见的生命遥控……
如果说抑制力是命运的愿赌服输,世界意识更像是大坝的阀门……当一个种族连清晨醒来的第一口吐气都得被世界意识掐着脖子的时候,反叛是注定的结局。”
“你仍然为犹格留下了名为降临者的后门。”钟离淡淡地说道。
羽斯缇萨靠着爱因兹贝伦的家主之座,仰望着纯白的穹顶。
“其实,我没打算给祂留位置。”
钟离瞳孔骤然紧缩,他看向羽斯缇萨仍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可是她一直坚信犹格和圣杯当年共赴宇宙边缘的筹码之一就是一个能让祂继续留存于世的机会……等等,难道说你给的机会是……卡密托?”
“卡密托一直仰慕我,它不会坐视不管。只要犹格能够克制自己身为外神的贪欲、遵守誓言,祂会过得很好。”
的确,时之政府的时候,犹格已经近乎是一人之下,在世界内具有绝对的领导力……甚至隐隐获得了成为世界意识的资格。若不是莫名其妙地反叛,祂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或许因为天理的缘故,提瓦特还记得那一场战争的生灵们可能还对外神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羽斯缇萨顿了顿,睁开眼看向呆滞的小黑杯,继续说道:
“一个能背刺世界意识的种族、一个不事生产、侵略为生的种族不值得你们全盘托付信任。”
“这算是建议吗?”
“这是教训,是神代辉煌我圣杯受到的、至今仍无法释然的教训。”
阿比盖尔穿着单薄的欧式泡泡裙,坐在空荡公园的长椅,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腿,脑子仍在飞速运转,思考着下一步行动计划。
首先,力大飞砖直接推平一切困难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泽尔里奇那个小心眼的神代魔术师一定会警告他的弟子对她保持警惕,御三家中,远坂永人是个古板的死脑经,不可能违背他师傅的命令。
那么人选只有爱因兹贝伦家族的羽斯缇萨和佐尔根家族的玛奇里。
玛奇里出自于时钟塔,如果和修习占星术的魔术师有过接触,一定会看出自己的特征,难免不会心怀芥蒂……万一要是他把注意力转到外神身上,认为外神就是罪恶,那可就麻烦了……对于这种执着的正义伙伴,伟大的降临者没兴趣上来就和世界的眷顾之人拼一拼刺刀。
羽斯缇萨是人造人……就算对外神的存在有一定的了解,但是也非常有可能为了“解决问题方法的最优解”同意自己的插手。
比起拥有良心和情感顾虑的魔术师人类,果然还是无情的人造人最适合作为突破口。
更何况爱因兹贝伦正是负责第三法大圣杯的构建,只要解决了她,玛奇里和远坂永人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憋着。
“如果我是您的话,我绝对会第一个排除爱因兹贝伦家族的羽斯缇萨。”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阿比盖尔的回忆,她不耐烦地看向声源处,一团被黑雾遮挡住的人形态生物缓缓走来。那人行了个标准的礼,恭敬地说道:
“好久不见,犹格大人。”
阿比盖尔上下打量着陌生的家伙,在寒冷的冬天,湿润的水汽却不断地在来人的身上散出,让火属性阵营的她不爽地眯起眼:
“是你啊,克塔亚特。几千年来不回星之外海看一眼,身上的气息也如此之淡——”
“因为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千年了呀~”克塔亚特坐到阿比盖尔身边,哪怕被灰雾覆盖的面孔看不见祂的表情,但阿比盖尔闭着眼都能想到这家伙的嘲讽表情。
不会真以为落魄了就能什么人都来踩一脚自己吧?
“克塔亚特。”
阿比盖尔冷冷盯着吊儿郎当的黑水之神,裂缝从她身后张开,一只触须小心翼翼地探过,虎视眈眈地盯着隐隐被包围之势围困的克塔亚特。
“要是让我不高兴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扔回星之外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