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好几个晚上, 连着好几天,没由来的心悸让江户川柯南一闲下心来就坐卧难安。
钟离被安室透手下的风间警官缠住的时候,柯南偷偷在钟离家周围藏了不少窃听器, 还趁乱粘了一个在他的后背上。
窃听器不负柯南希望,最开始还能听到些夹杂警方来往问话的反应, 可等到他回到阿笠博士那里再拿出来,窃听器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
一开始柯南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毕竟有过前车之鉴,和这类直觉敏锐度很高的人互相试探被察觉也无可厚非,无非是切下一个窃听器频道的事。
可随后的所有空白的电流声和戛然而止的卡顿声无疑昭示着,离开前偷偷藏起来的窃听器已经被细心的被窥探者发现。
所有的窃听器都没了回音——这时候自欺欺人地希望钟离没有联想到自己这个可以的小学生已经不切实际了。
江户川柯南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安室先生。”
柯南窝在洗手间的角落,为了不打扰到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 他关了灯, 打开水流掩饰住话语声:“警方有可确认情报了吗?我想弄清楚钟离究竟是不是组织里的人……”
“……”
安室透的声音从话筒另一侧传来, 意外的有些疲惫:“抱歉,我现在有些事情,如果是和钟离相关的, 不要担心,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是和他身份有关的事情我们改天再说吧……”
“可是……”柯南话还没说完,咔一声, 安室透将柯南的来电挂断, 扶住额头对着空窗长叹一声气。
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都有些颠覆,他的世界观有些松动。不管是妖怪、组织,还是日本国民, 他现在都需要理一理思路。
自从被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后,安室透的直属上级“善意”的提醒自己, 应该多注意休息, 并且多关注关注组织方面的事情, 不必要每天都往警察厅串门的时候,他就知道高层的态度了。
只是自己没想到,上面的人竟然做的如此之绝,连他们这些卧底因为高压政策叛变的可能性都忽略掉了……不对,应该是:
比起卧底叛变,封锁『世界上存在非人类,且不被上面掌控』这条消息才更加重要。
自己和风见他们,应该是短时间内都不会被高层派发新的任务了。
不论是先下手为强、还是违抗了“不参与抓捕”的指令,都让警察厅内部的人有了些许意见。他们现在应该正坐在凉爽干燥的会议室,踩着昂贵羊毛绒的地毯,放映着加班加点赶工出来的PPT,居高临下地评判自己的所作所为。
起码短时间内,不管是迫于他们口中非人类们的压力还是如何,他都暂且只能安于波洛咖啡厅员工和组织波本酒的工作了。
安室透并不认为琴酒真的对所谓里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坐在后排的贝尔摩德和琴酒一样,遮掩的很好。
但那一瞬间,他还是看到了伏特加,再听起自己说起的那些慌张,虽然琴酒后来刻意敷衍过去——但越是着急的遮掩,反倒越是能确认事情的真实性。
既然自己的上级知道这个世界非人类相关,甚至与他们保持联络的话,组织内部也非常有可能同样了解。
他违抗了警察厅让他继续蛰伏的命令,主动在琴酒面前暴露出自己知道的信息,只为了求证一点事实——
组织也和非人类有联系。
光凭这点就足够了。
不过后续让琴酒,打消怀疑,估计又是一件麻烦事…… 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所得到的信息是否足够……
“今天怎么看起来有很多烦心事。”一个突兀的黑白身影站在窗边,自说自话地打量一阵后跳进来。
!
这人就这么进来了?!
来人看起来一脸莫名其妙,指了指安室透大开的窗户,一脸的理直气壮:
“主人大开着窗户邀请我进来,怎么了—不对,你能看见我?!”
来人腰间栓着把被缠满绷带的刀,一头黑白相间的刺猬头,头发相当反重力地竖起,顺手拿过安室透放在床头边的清酒。
“你是谁?”安室透反射性摸向后腰的枪,却摸了个空。
“我叫奴良陆生,你口中的非人类,奴良组第三代总大将。”
奴良陆生举起本应该待在安室透手上的枪支,在他面前挥了挥:“你居然能够看见我?真奇怪……身上没有半点妖力的普通人类居然能看见滑头鬼……坐下来吧这位警官大人,我没有恶意。”
奴良陆生大方地放下腰间的弥弥切丸,把安室透的枪还了回去,然后一脸无辜地举起双手:
“警官大人不能够伤害友好的日本市民吧?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们家可没少给交税的,人民的好警官可不能随便对市民痛下杀手。”
“你怎么……”安室透眯起眼,枪眼却不再对准奴良陆生,“不对,你是什么?”
“滑头鬼,用比较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解释,就是妖怪。不过我和其他妖怪不太一样,我只有四分之一的滑头鬼血统。”
“也就是说……”安室透缓缓放下枪,“你的家人里,也有人类对吧?”
——那他们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