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连子明和宰弘济对视一眼——这人性子估计是掰不过来了。
城静枫道:“这是我让钢铁厂试着打造的几把精钢兵器,你们也看到了,效果确实很不错。”
这岂止是效果不错,要是全都换成这样的武器,军队的整体实力翻倍都不止。
刚刚来抢资源的都沉默了,他们提出的那些东西,好像都突然没有了竞争力。
简直太适合当武器了!
本来就厉害的军队,若是全都换上了这样的武器,那岂不是战无不胜?
不过这个时候要给军队大批量地更换武器,难道陛下有打仗的想法?
大臣们心思各异地散了,城静枫也被魏定送回了宫。
当城静枫心情舒畅地在宫中享受的时候,京城一个偏僻的三进院落中,聚集了一小批人。
院落中很是荒凉,甚至在地面上还有不少枯黄的落叶,像是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一样。
但是房子里却诡异地有不少人的声音。
凑近了一看,这个院落中居然有一个地道,有个人就正从地道中慢慢地爬出来。
与屋外的荒凉相比,屋内就干净精致很多,紫砂茶壶中还飘出醇厚的茶香。
不过在场的众人,显然都没有心思喝茶。
坐在上首的那个紫衣青年男子,面色有些难看,明显的怒气浮现在脸上,握着茶杯的手有些青筋暴起。
“一开始说魏定不会让一个女子坐上这个皇位,让我等,好啊,我等,结果人家就这样明晃晃地举办了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我说动手,你们又说天上落雨,正是民心所向,若是这个时候出现,怕是会毁了民心,好,我又等。”
“好不容易又准备好了,看见人家发的公告,你们又说干脆等她把难民安顿好了,要不接手就是一个烂摊子,好,我继续等。”
“等人把难民安顿好了,我觉得这下总可以了吧,结果你们又看上了人家的良种,说什么让她把一切都安顿好,这样我夺回皇位之后,直接就能大丰收,好,我继续等。”
紫衣男子握着茶杯的手,都有些狠狠颤抖了,呼吸也忍不住急促了起来。
“现在干脆好了,她弄了个什么精铁,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要是不成功,等新的武器全部一换上,我们就更没有成功了机会了。”
看着下面的人面露难色,甚至还有人微微垂头。
紫衣男子将水杯狠狠地往桌上一砸,厉声道:“这次真的是最后的机会,我绝对不会再等了。”
看着下面大家都不说话,紫衣男子脸上皮肉抽搐,狠狠地质问道:“怎么?说话啊!给个女人跪多了,膝盖也软了吗?”
一向伪装得很好的紫衣男子,在经历了长久的压抑之后,在一次次的期待和绝望中越来越焦躁,终于在今天爆发出来了。
下面有个身着黑衣的白发老者,摸了摸自己有些模糊的眼睛,心里微微叹息一声,看了看上首的紫衣青年,面上紧绷的皮肉松了下来。
锐利的眼尾也慢慢柔和了下来,带着一种无力感,但是没有人察觉到,他的眼底有那么一丝喜悦,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殿下,放弃吧,我们不可能成功了。”
老者的话一出,他的头上就直接被杯子砸出了一个缺口,血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周围不少官员上前来搀扶,关切道:“您没事吧,我赶紧送您老去医馆。”
老者接过其中一人递过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将额头周围的血迹擦了擦,然后折叠了一下帕子,用相对干净的一面捂住了受伤的地方。
老者眼神没有丝毫生气和怨恨,淡淡开口道:“没用了,得民心者得天下,现在已经没有人能抢她的位置了。”
紫衣男子显然不服气,质问道:“怎么可能没有谁能抢她的位置,你看看她傻不傻,登基之后还将兵权放在魏定手上,只要魏定相反,就能直接攻入皇城。”
老者目光幽幽地看向紫衣男子,完全没有想到昔日睿智又温文有礼的殿下,居然还有这样一副模样。
他捂着头上的伤口慢慢靠在椅背上,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他轻笑一声:“呵!”
这笑声中总感觉有那么一丝嘲讽,不知道是嘲讽上首的紫衣男子,还是嘲讽自己。
“别说魏定明显没有这个心思,就算手握军权又怎么样,数万精兵难道就不是百姓组成的?你去问问看,看看军中那些人是想谁当皇帝。”
“魏定他军令一下,若是去剿灭匈奴,他手下的兵定然如狼似虎,以一当十。但若是下令攻打京城,你猜猜有多少人执行他的军令,又有多少人从虎狼变成狗熊?”
老者感觉心里的郁气散了些,将捂着伤口的手放下来,看了看手中染血的白手帕,然后再看看面色有些惨白的紫衣男子。
终究还是心软了些,放缓了语气说道:“当初凉州起义军攻打京城,那么快败落,深处的原因殿下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过吗?”
“若是死守城门,就算那些武器再勇猛,也不至于那么短时间就被攻破城门,京城的城墙,可是最为厚重和扎实的。”
紫衣男子原本因为生气而有些发红的面色,现在已经变得惨白无比。
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喉结滚动,却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样,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白发老者看着头上的伤口不流血了,慢慢起身,往密道的方向走去。
带着点模糊和回音的声音,从这个苍老的身影背后传来:
“得民心者,得天下。老夫教了殿下这么多年,不仅殿下没有记住,连老夫自己都忘了,愧为人师啊,愧为人师。”
这句话在袅袅茶香中回想,像是会无限轮回一般,不断的在众人耳边回响。
慢慢地,陆续有人放下茶杯,顺着密道向外走去。
有的人离去前留下了信物,有的人离去前最后向紫衣男子行了礼,也有人什么都没做,静静地离去。
袅袅茶香,空余一人。
紫衣男子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低笑出声:“呵,呵,呵~”
这时断时续的低笑声,最终化为悲伤的大笑,包含着复杂情绪的笑声,和眼泪一起落下来。
在附近居住的人,听着这个荒芜的宅子中传来的声音,还以为是里面闹鬼了。
路过的时候都纷纷绕路走。
从密道中出来的那些人,从不同的出口出去之后,都将身上的信物处理掉,然后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有人甚至还特意绕远路去了一趟京郊的军营附近。
正好有人骑马回营,路过看见这位明显是书生的人在军营附近,停下马来问道:“在军营附近鬼鬼祟祟地干嘛呢?”
那人不知怎么脑海中就回忆起刚刚的事情,下意识开口道:“我在想若是当时将军登基了会怎么样?”
这话说出口之后,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补救道:“我以前被将军救过,所以才萌生了这个想法,你不要误会。”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骑在马上的人解释道:“那以后可别想了,将军可是能把铺子经营亏本的人,要是当了皇帝,肯定没有陛下做得好。”
“快走吧,你要是再凑近一点,就要被人抓去盘问了。”
站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打破了调色盘一样,最终闪过了然。
“希望陛下也能想清楚吧。”
晃了晃头,整理了一下衣服,一步步踏着干净平整的水泥路,往京城的方向走去。
城静枫不知道还有这样一股势力,从她登基大典开始,就一直默默窥视着她的位置。
也不知道,在她一次次拿出绝对实力之后,直接将对方从上到下,瓦解于无形。
她只觉得登基之后的日子都舒坦极了,不用担心自己手下人不够,还要去买人。
也不用操心没有资源,全天下的所有资源都供她调度。
不仅仅一切都按照她想象中的发展,甚至许多事情都有如神助一般,登基前猜想的可能会遇见的比较大的困难,一个也都没有遇见。
这可能真的是运气吧!
城静枫吸了一口御膳房调制的新口味果茶,爱上了这种带有细软沙沙的甜蜜软滑口感。
连画将一本本奏折摊开放到她面前,她眼睛飞快的读取折子上面的信息。
[水泥正式出售第一天,不到一刻钟就被抢光,获利七点三万两白银。]
[禅城一商户获得官府审批,在城外修建一座七层高的望月楼,生意火爆,大受欢迎。]
[水泥销量第一,不少百姓买回去将屋内地面,家里院子全部铺上,减少灰土,供不应求。]
……
随着各地的奏折被城静枫查阅,她脑海中自动从这些奏折里提取出有用的信息,然后记在脑海中。
国库充盈,钱像是流水一样哗哗地涌来,城静枫满足的又吸了一口果茶,一口气吸了好几种不同的果肉在嘴里,两颊都微微鼓气,用力咀嚼的同时,眼睛也幸福得眯起。
很快,城静枫又从奏折中提取到一个有用的信息。
雇人干活的价格上涨了!
原本就眯起的眼睛,直接就笑成了月牙。
什么时候雇人干活的价格会上涨?当然是人不够的时候。
人手不够好呀,她一直等着这个时候呢。
一口气将果茶全部喝完,心满意足的城静枫将杯子放到一边,拿起笔就开始写写画画。
在刚刚把轮廓画完的时候,却停下了笔。
连画难得看到她流畅用笔的时候突然停下,关切问道:“陛下,可是这炭笔出了问题,我给您换一根吧。”
城静枫笑眯眯的将将刚刚画了一个轮廓的纸张拿起来,递到连画面前:“你看看这像什么?”
连画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摇摇头道:“实在是想不起来,应该是没有见过这东西的。”
城静枫接过来:“看不出来就好,我五品官的位置都放出去这么久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我可不信泱泱大国一个能人都没有。”
她在这张只有轮廓的纸上,写了几个大字——珍妮纺织机。
然后写了一张皇榜,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想要的功能。
最后一句为——若有能者,五品是汝之职。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08 21:06:-09 21:04: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じ心v之·依`~恋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