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眠接过袋子,当场就把包装给拆开,把里面的风衣拿出来。她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到鹿眠伸手就可以把林涧搂进怀里,一挥手,便把风衣套在了林涧身上。
林涧楞了一下,拢紧外套,眼眸弯起狡黠的笑意:“这样的话,我就再洗一次,下次才能还给眠眠了。”
鹿眠皱起眉,觉得她真像只得逞的狐狸。
“不用还给我了。”
林涧眨了眨眸子,总能给自己找安慰,“是眠眠送给我的意思么?”
“不是,意思是我不喜欢别人穿过的衣服,就算你还给我了,我也不会再穿,甚至不想带回家,随便一个垃圾桶就能解决。”
不喜欢别人穿过的东西?
鹿眠一直都是这样,有轻微的洁癖,但她这些洁癖在七年前对自己从不奏效。
现在,她也变成了鹿眠口中的“别人”。
“呵...”林涧自嘲一笑,底下头看着鞋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扔在我身上好了。”
“现在,回家去,听到了么?”
鹿眠语气不重,甚至很轻,但近乎命令威胁,是那种又凶又坏的反派御姐音,让人腿软。
林涧身子颤了一下,然后立马咬唇,不让鹿眠看出自己的倪端。
外旁人看来,林涧就是被鹿眠欺负得紧了,被凶得要哭了。手机忽然震动,鹿眠抬起看了眼。
徐露露:【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啊喂!】
【哪有你这么劝人的啊,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鹿眠视若无睹,她没有这么多耐心,这时,林涧整理好了自己,抬起眼脸看她,“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
林涧小声说:“我不敢回去。”
鹿眠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最近几天的晚上总有人来敲我家的门,好像是那些喝醉了的男人,我不敢开,我很怕他们会在我回去的时候在走廊堵我,也受不了那种被人半夜敲门的感觉,很窒息.....所以我换了夜班的工作,平时都是白天才回去的。”
“今天我跟店里请假了。”
“因为觉得眠眠会去夜色,就一直等在门口,时间已经晚了,那楼道里很黑,我真的很怕。”
鹿眠神情一下凝重许多,“被敲门的时间持续多久了?”
“快一个星期了。”
“怎么不报警?”
林涧很无奈,“那里没有监控,我想报警了也没用吧。”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林涧想了一会说:“有几个,不能确定。”
当时鹿眠送林涧回家的时候就碰到了几个打麻将的猥琐男人,但没有监控没有证据,那么多人,想必警察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好的办法就是林涧赶快搬走。
可是现在已经是晚上,首要解决的是她要去哪住。
其实鹿眠在赶来的路上就想过林涧一个人坐在江边的理由,她没想到,林涧是因为为了亲自给自己送衣服,拖到了晚上不敢回去,所以才来这呆着吗?
为什么非要是这种理由?说不出的烦闷让鹿眠的语气比刚才犀利了不少,“江边就比你家安全?去酒店不行?还是说连住酒店的钱都没有?”
“我不喜欢住酒店,觉得那里很脏的,还有,我身份证忘带了。”
鹿眠如鲠在喉,神情复杂的看着林涧,眉间皱起一座小山。
林涧知道,她生气了。
“眠眠不要生气。”林涧更走近她一些,抬手想摸她的脸,想帮她抚去眉间褶皱,但是被拍开了。
林涧并不恼,退而求其次的牵住了她垂下的手,冰凉的手指在她温热的手背上轻轻摩挲,“我知道眠眠担心我,其实这里挺安全的,有监控,旁边还有工作人员在工作呢。”
鹿眠顺着林涧抬下巴的方向看了眼,气笑了。
“所以你就来这里吹风,然后把自己吹得半死不活,再一个电话打给我,让我去照顾你?”
鹿眠盯着她,好像能洞悉的心中的盘算,娓娓道来:“然后再对我说出那些因为我才不敢回家的理由,让我心生愧疚?或者说,让我更可怜你一点?”
林涧无辜的眨了眨眼:“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不错啊。”
“如果眠眠真的会心疼的我话。”
说完这句林涧知道鹿眠肯定会生气,她赶紧又说:“开玩笑啦,披上了眠眠的外套一点也不冷了,是不会感冒的。”
真奇怪,林涧居然享受她对自己生气的感觉,甚至被她凶了还会很有感觉。也对,她生气了,说明她其实是关心自己的,也可以被自己哄好啊。
林涧站在她身前,温顺得没有一丁点脾气,嘴里喃喃着一些哄她的可爱词汇,试图把鹿眠心里的冰慢慢融化。
紧接着下一秒,她就被鹿眠拉回现实。
鹿眠怎么可能让她牵手呢?
林涧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随后把手塞进口袋,喃喃自语的自责:“是不是冰到眠眠了?那我暖好了再牵你。”
鹿眠表情已经淡漠得没一丝感情,“既然你觉得不冷,那就随便你,想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说得那么决绝,果然,她说完就转身走。
林涧立刻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衣袖。
“我冷,我其实很冷,感觉浑身都要冻僵了。”
她小声恳求,“今天晚上,可以去眠眠家借住一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