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门里的人,意识到自己找错了门,女孩红唇扯了扯:“抱歉啊,我敲错门了。”
“没关系。”
就在虞清晚快要关上门时,乔思思又突然伸手挡住,问道:“那个问一下,贺晟是住楼上吗?”
听到熟悉的名字,虞清晚顿了下。
她顿了下,鬼使神差地说了谎话:“抱歉,我也不太清楚。”
乔思思也不在意,抬手搓了搓胳膊:“哦,没事,谢谢啊。我就在外面等他。”
短暂几句话,虞清晚又关上了房门。
她回到沙发上,不自觉咬紧唇,注意力已经无法集中在织围巾上。
外面的那个女孩该不会是他女朋友吧?
这个念头不断盘旋在她心里,让虞清晚猛然间门又回忆起昨晚黄毛说的话。
说他又换口味了。
难道他经常谈恋爱,身边总是女孩不断?
回忆了一下贺晟的那张脸,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虞清晚便悄悄打开了一条门缝。
楼道里的谈话声入耳。
看见人回来,乔思思娇嗔地开口:“贺晟,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人家都等你好久了。”
看见楼道里站着的人,贺晟的眸色霎时间门冷下来:“谁告诉的你我家地址。”
她卷翘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声音刻意娇滴滴的:“哎呀,这又不重要。我都追了你这么久了,你真的不表示表示?”
“我你都看不上?你知道,外面那群人排着队追我。”
乔思思靠近他一步,想用饱满的胸部贴上他的手臂蹭,嗓音娇媚,充满暗示意味地问:“那不谈恋爱,打一炮总行了吧?你又不吃亏,是不是?”
他就长了一张多情的脸,性子又混,很招女孩喜欢,但偏偏不让女孩往他身上凑。
想跟他谈恋爱的不少,像她这样想跟他打一炮,投怀送抱的女孩更多。
因为贺晟看着就很会。
可他偏偏不跟人乱搞。
越是这样,乔思思就越觉得他勾人,哪怕对她摆着张臭脸也帅。
她都倒追了贺晟快一个月了,整天去他打工兼职的地方堵着不说,这么长时间门下来毫无进展,倒是搞得她欲罢不能,不拿下他,她整晚都睡不好觉。
见他还是神色冷淡得毫无反应,乔思思一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就要往他那里碰。
一股香水味凑过来,贺晟皱紧眉,察觉到她的意图后眼疾手快地扣住她的手腕,反手摁在墙上,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乔思思被他的力道弄得手腕发疼,轻嘶了声。
她都这样了,他还没半点反应。
乔思思顿时目光狐疑地看着他:“贺晟,你不会是那个吧?”
“gay?还是那方面有问题?”
非常侮辱男性尊严的两个问题接连一出,贺晟反而笑了。
乔思思没见他笑过,平常对谁都冷着脸,这时第一次看他笑的模样,忍不住看得愣了下。
紧接着,贺晟忽然朝她逼近,纤长黑睫垂下来,少年俊美又深邃的五官突然放大在眼前。
乔思思的心跳这下彻底乱了,下一刻,却见他薄唇轻勾,笑意却不达眼底,嗓音里却充满了讥诮。
“我对你没兴趣,看不出来?”
他在兴趣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同样充满暗示意味,让乔思思的俏脸当即一白,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魅力都被踩在脚底。
贺晟说话依旧是毫不顾忌的混,扯了扯唇角:“想就到大街上随便找个人去,别在这恶心我。”
乔思思气急败坏,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忍不住骂道:“贺晟,你他妈混蛋!”
啪的一声耳光,清脆又响亮,听得门内的虞清晚心都忍不住一惊。
不过看来对方应该不是他女朋友。
否则他这么讲话,早就被扇死了。
随着女孩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远,楼道里再次恢复一片安静。
虞清晚心口砰砰乱跳,刚想悄悄把门缝合上,下一秒,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
她一个重心不稳,身体下意识朝前倾倒,却扑倒在门外的人的怀里。
虞清晚抓着他的手臂才站稳了身体,少年身上薄荷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钻进鼻腔。
距离实在太近,宽阔温热的胸膛近在咫尺,她整个人都像是被烫了一下,连忙向后退,飞快跟他拉开距离。
第一次和异性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虞清晚紧张到舌头都有些打结:“对....对不起。”
见她躲得跟什么似的,贺晟掀了掀眼皮,嗓音听不出情绪。
“偷听够了?”
没想到偷听还会被人发现,她的指尖有些局促地攥紧了毛衣下摆,努力平复着过快的心跳。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他白皙的右脸颊明显泛着红,说明挨打的力度不小。
虞清晚能理解他此刻看起来不太高兴的原因。
脑中快速旋转思考起来,虞清晚顿时想到一个理由:“我是想把这个给你。”
她连忙跑回到客厅里,把装好的粘豆包拿给他。
“这个,你拿回去吃吧。是楼下王奶奶给我的,里面是豆沙馅的,很好吃的。”
见他不打算接过去,虞清晚又出声说:“我吃不掉太多,多了也是浪费掉,你拿回去吧。”
话落,贺晟抬了抬眉梢,没说话。
虞清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不太对。
这不是显得她吃不完,把他当垃圾桶了吗?
她有些懊恼地垂下眼,想努力挽救一下局面,于是转移话题地问他:“那个,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下,我帮你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
乔思思做了长美甲,刚刚扇他巴掌的时候,甲片在脸侧划出了一道不算特别明显的血痕,靠近他侧脸下颌线的位置,自己处理的话可能会有些不方便。
没等贺晟开口拒绝,虞清晚忽然想起自己那两团毛线还在沙发上。
她忙不迭在他面前砰一声关上家门:“你先等一下,我沙发上有些乱。”
“......”
等贺晟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自己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他刚在门口拒绝了一个女人的投怀送抱,转头就进了另一个的家里?
哦,不对,她算不上女人。
这个小区里都是老房子,红木的地板,客厅里几乎没什么家具,和他家里差不多,一个人住,不管再怎么布置也总是显得冷冷清清的。
茶几上被女孩用碎花布铺了一层桌布,插着海棠花的花瓶静置在茶几上,旁边还放着一叠画本,显得温馨又富有生气。
只是房间门里的室内温度有些低得出奇。
虞清晚的家用药箱很齐全,她自己就不能受伤,所以各类止血的药物和碘伏都有。
她拎着药箱回来,一边翻找里面的东西,一边轻声对沙发上的人说:“对不起啊,家里可能有点冷。这两天暖气不太好用,维修的工人还没来。”
贺晟眸色微动,抿着唇没说话。
虞清晚先用棉棒沾取了一些碘伏,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朝他的方向挪近了一点。
帮他擦个药而已,没关系的。
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缓缓包裹过来,她紧张地不自觉咽了咽喉咙,握着棉棒轻轻擦拭着伤口。
房间门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只能听见慢慢加速的心跳声交缠在一起。
女孩低垂着眼睫,卷翘的眼睫轻颤着,脸上是不施粉黛的素净,乌黑的发丝乖顺地垂在肩头,温顺得像只兔子。
和刚才乔思思身上的香水味儿不一样,她身上有一股很浅淡的药香,没有甜腻的味道,反而有些清苦,不受克制地往他鼻翼里钻。
少年垂在身侧的指节忍不住轻蜷了下。
贺晟觉得她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敢给那群讨债的人钱,昨天还敢一个人去台球厅找他。
现在连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就这么邀请他进来。
越是这么想着,他就越忍不住皱紧眉。
虞清晚并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小心翼翼地帮他贴好了创可贴,刚想收回手,手腕就忽然被他一把握住。
突然其来的动作,少年温热的指腹忽然握在她的腕间门,酥麻发痒的触感。
她错愕抬睫,就撞进他额发下漆黑的眼底。
“就敢这么让我进家门?”
贺晟垂眸紧紧盯着她,声线极其薄凉:“昨天堵你的那群人,我跟他们是一种人。”
周围的空气陷入片刻死寂,虞清晚咬了咬唇,摇了摇头,嗓音轻柔无比。
“不是的。”
她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向他,执拗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他是好人。
哪怕表面看上去很坏。
如果他和那些人一样,她晕倒的那天,他就不会把她送到医院里,也不会管她死活。
所以虞清晚觉得,他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贬低自己。
话音落下,贺晟的眸色顿了顿,眼底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安静片刻,他却忽然俯身靠近她,欺身把人压在沙发上,周身的气息忽然变得极富侵略性,危险至极。
比刚刚在门口她撞进他怀里的距离还要近。
鼻尖几乎已经快要贴上她的,虞清晚吓得连呼吸都忘了。
细碎垂落的漆黑额发,柔软纤长的睫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轻晃的倒影。
心脏一下下剧烈跳动着,几乎快要冲出胸膛。
他的眸色很深,深到让人难以辨别其中的情绪,不明意图,凌厉的喉结线条动了动。
“现在呢?还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