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拾月简直哭笑不得,刚想肃正神色叫小傻子再将她抱回去,没等张口,鼻尖却不期捕捉到了一阵诱人的香味。
唔,不知谁家在炒菜,有一股浓重的料头爆香后的酸辣气味。
——凭她认真吃吃喝喝二十来年的经验判断,这道菜一定是猛火快炒,锅气十足!
原本便是午饭时间,经这么一下,肚子里馋虫彻底被勾了出来,叫人饥饿难耐。
沈拾月望了一眼那道装满糟心事的围墙,忽然改了主意,于是拉起小可爱夫君的手,笑道:“走,吃好吃的去。”
出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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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巷道有些长,二人足足走了一刻钟,才到大街上。
无语的是,一路没有碰见任何府里的人,足见景王府管理之差。
午后时分,天气暖和了些,来往的行人似乎也多了一些,店铺都开着门,看起来挺热闹。
当然,时下还面临一个紧要的问题,就是,钱。
沈拾月没带钱,小傻子……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她有办法。
又走了几步,瞧见一个当铺,沈拾月立时摘下耳朵上的一副赤金丁香,走了进去。
身后的小可爱以为有油条吃,也大步紧跟。
哪知进去却见,她用手里的东西跟掌柜换了一小兜碎银子,而后又出了来。
小可爱有些不高兴,沉着脸强调:“本王要吃油条。”
沈拾月立时捂他的嘴,低声道:“出来了就不要自称本王,说我。”
某人哦了一声:“我要吃油条。”
沈拾月牵起他的大手:“走,漂亮姐姐带你去吃。”
沿街走了一阵,并未瞧见卖油条的,不过方才那香味的源头却越来越近了。
等再拐个弯,走进一条小巷,一间外貌看起来有几分简陋的小饭铺出现在面前。
沈拾月眼睛一亮,苍蝇馆子一定没错!便领着某人迈了进去。
只见店中仅有四五张条桌,及一个在拾掇火炉的厨子,除此之外并没有旁人。
沈拾月并不介意,径直在一张桌前坐了下来,吆喝一声:“掌柜的,点菜。”
却见系着围裙的厨子跑了过来,殷勤问道:“二位客官要吃什么?”
沈拾月问道:“你方才炒了道什么菜?酸辣口的?”
这位身兼数职的厨子回答:“方才炒的是酸辣鸡杂,客官要尝尝?”
“好啊,”沈拾月点头:“还有什么拿手菜?”
厨子道:“咱家还有才焖好的酱焖猪脚,家常豆腐也不错。”
“那就各样来一盘,对了,”沈拾月瞥了眼身边的某人,又对厨子道:“我们家公子爱吃油条,你能给炸点吗?”
厨子笑道:“油条得用发面来炸,这一时半会儿可做不出来,我给公子炸个烫面油饼吧,那个快。”
沈拾月点头说好,厨子便进伙房忙活起来。
没过多久,三道菜与金黄的油饼全部上齐,香的简直没治了!
沈拾月胃口大开,赶紧夹了块猪脚放入口中,顿觉软糯可口,火候十足。
正享受之际,却见身边慕容霄沉着脸道:“没有油条。”
她可没空废话,直接夹了个油饼放他碗中,道:“这是油条的弟弟,一样好吃。”
说着夹起一个当面吃给他看,金黄的油饼一口咬下去酥得直掉渣,内里却柔软适口,满是面香,再就上些小菜,简直称绝!
某人起初还不肯动摇,但见她吃的香,终于忍不住咬了一口,立时感受到了那份酥脆与柔软兼具的口感。
好像也不错,尤其卷上些小咸菜后愈发咸香,景王殿下于是也吃了起来。
沈拾月继续品尝其余两道菜,酸辣鸡杂味如其名,酸酸辣辣十分开胃,鸡杂有嚼头,却没有半点腥味,果然不负她一路寻味而来!
家常豆腐则是咸中透甜,豆香十足又吸足了汤汁,十分下饭!
沈拾月忍不住跟厨子兼掌柜的聊天:“掌柜手艺不错,生意应该很好啊!”
哪知却见掌柜的苦笑:“不瞒您说,我从前也是大酒楼里当厨子的,从小徒弟干起,学了二十多年的手艺。东家也是家传的生意,老主顾们多。后来京城出了家德庆楼,看我们酒楼生意好,就故意打压我们,明着暗着找麻烦,弄得生意没法做,最后只能闭门。我这不才出来开了这个小店,无奈京城地价贵,只能窝在这小巷子里,知道的人也不多,谈不上好。”
原来这么回事,沈拾月赶紧鼓励道:“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坚持一下,尝得人多了就有口碑了。至于那个什么楼,如此下作,估计也开不了多久。”
却见那掌柜摇头:“客官不知,那德庆楼的东家身份不得了,结交的都是达官贵人,据说还请了位御厨掌勺,会做好些宫廷菜式,不会轻易倒的。”
沈拾月不以为意笑道:“吹牛吧?御厨岂能随便出宫做菜?”
那掌柜却一脸认真道:“我看没准,早年我初来京城之时,曾听人说过,宫里头有一位姓鲍的红案,如今悄悄打听过,那德庆楼请的那位,正是姓鲍的。”
什么,姓鲍?
沈拾月忽然一愣。
……娘的,该不会是他们府里的厨子鲍四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