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1(2 / 2)

今晚所有的菜色里,这一盅小小的甜点,她最中意。

吃完一盅,温玉意犹未尽地眯眯眼、咂咂嘴,听那珠光宝气阁的老板豪气冲天的大笑,一口一个“他奶奶的”,好似不提奶奶,他就不会说话。

这种人一向是温玉所不喜欢的,不过人家请她吃了酸奶,她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百无聊赖地想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查案子呢。

花满楼面带微笑,手持折扇轻轻摇着,忽然“哗啦”一声收起了折扇,戳了戳温玉的手,把一张纸条塞进了温玉的手中。

温玉侧头瞧他。

这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轮廓柔和,嘴角含笑,却颇为正经,又很神秘。

温玉打开纸条,只见上书:浇上花生碎、葡萄干和糖桂花,也好吃哦。

不是,你什么时候写的啊!

温玉捂着嘴小小声地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都能想象得到花满楼亲口说出这句话是什么样子了。

再瞧花满楼,他面不改色地把自己面前那一小盅酸奶推过来,还朝温玉眨了眨眼睛,唇角缓缓上扬,笑容越来越大。

哎!花七童呀!

真是妥帖得叫人消受不了!

温玉感动地吭哧吭哧干饭。

又干完一盅,发现中原一点红在看她。

温玉:“?”

一点红伸出一根修长手指,在他自己的酸奶小盅上敲了一下。

温玉:O(∩_∩)O

温玉毫不客气地笑纳了。

这时,一声“孤寡”忽然从温玉的口袋里发出。

赴宴带大帽子,的确很不方便的,所以温玉干脆把空间开口开在口袋里,把原本作为入口的帽子塞进了口袋。

然后,那只吃了不知名信笺的唱片蟾蜍也从口袋里钻出来了。

蟾蜍从口袋里跳出来,跳到了温玉的手上,一双凸出的眼睛盯着酸奶,暗示意味很明显。

温玉很为难地瞧了一眼一点红。

毕竟是人家给的呢。

一点红挑了挑眉,表示你随意,爱给谁吃给谁吃。

于是百无聊赖地温玉就开始给唱片蟾蜍喂酸奶吃了。

不过,江湖就是江湖,再歌舞升平的地方,也随时有可能变成战场。

比如现在。

一阵血腥味,忽然就已飘进了温暖如春的庭阁,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

门口无人,只有一阵一阵的鲜花花瓣,随着血腥味的风,飘进了室内。

闫铁珊坐在座上,神色不变,珠光宝气阁的霍天青霍总管,也稳如泰山的坐着。

这席上的人,除了陆小凤几个,倒还有几个陪客,此时此刻,那几个陪客已站了起来,替主人厉声喝道:“来者何人,何必鬼鬼祟祟!”

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清脆地响起:“欠债的人高朋满座,要债的人却鬼鬼祟祟,你们羞也不羞?”

欠债?

要债?

这是些什么话呢?

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忽然大步跨进了这屋子里,这姑娘头上梳着双丫髻,手中挎着一个花篮,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地瞧,最多也只有十二岁。

在场各位,没有任何一个人认得这小姑娘。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忽然觉得这全是花瓣的浮夸出场方式有点熟悉……

果然,一个黑袍的女人,慢慢地走了进来,这女人的背后,还站着一个脸被削去一半,丑如恶鬼一般的男人。

这男人自然是被温玉亲切祝福过的柳余恨。

而这女人……

陆小凤没见过。

她穿着那日那位丹凤公主所穿的那件柔软黑袍,披散着头发,可是她的容颜却远比那日更加美丽,她的眉如春山远黛,眸子却比天上的星星更加明亮,一眼望来,宛如春池中的水忽然泛起涟漪。

花满楼忽然站了起来,微微皱起了眉,神色之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萧索之意,叹道:“……飞燕?”

不错,此人正是上官飞燕。

这一次,她用了自己的真实面目,隆重登场!

瞧见花满楼的神色,她就知道,他心里对她还是余情未了的。

可是面上,她却露出了一副凄苦却坚韧的神色,她盯着花满楼,欲言又止,似哭非笑,幽幽道:“你只知道我一人分饰两角,却不知我究竟为何如此……花满楼、花满楼,原谅我……”

花满楼神色微动,欲言又止。

飞燕心中暗自得意,只觉得花满楼是个傻子中的傻子,骗起来实在也太轻松。

霍天青却在此刻开口。

他与上官飞燕本就是同谋,今日是一定要害死闫铁珊的,自然担任着与她一唱一和的任务。

只见他神色自然,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刺在上官飞燕脸上,缓缓开口道:“不知姑娘大驾光临,所为何事?为何要杀我阁中门人?”

上官飞燕收起了那副凄苦神色,面上显出几分坚毅来,她直视着霍天青,缓缓道:“我乃金鹏王朝上官家的子孙,今日前来,一是为了讨债,二是为了公道!为了正义!”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掷地有声,一时之间,这阁中竟无一人说话,唯有闫铁珊的脸,却止不住的开始抽动了起来。

温玉完全处在状况外,只好抱着自己的唱片蟾蜍,蟾蜍在她手里,孤寡一声,张大了嘴。

在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一只唱片蟾蜍,正是前几天吃下不知名信鸽腿上绑着的不知名信筒的那一只。

在场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只唱片蟾蜍快乐地吃下去的那个信筒,正是上官飞燕写给霍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