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悯扔开他的手干脆利落两个字:不干!
“那算了,下个村下个店我给你加码!”
顾添的检查十分简单,不到二十分钟随着那一团团的白纱布扔进垃圾桶,顾添短暂的因公负伤病号生涯宣告结束。
谢悯摸着顾添的手臂有些羡慕,前几次换药时看起来像砂砾的手臂皮肤,随着伤口恢复变化明显,有的伤口不深的地方已经接近了受伤前的模样。
顾添习惯性摸了把有些空的后脑勺:“这里也能长起来吧?”
谢悯一把拍掉他的手:“是剃光又不是拔毛,怎么可能长不出来。”
顾添被谢悯拍下来的手顺势反扣住了他的手腕,就这么拖着走进了赵老头办公室。
赵老头的目光只注意到顾添受伤的胳膊:“恢复得不错。你又怎么了,太久没见我想我了?”
谢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做了几年检查,谢悯也能看懂报告了,之前几次检查他自己约了查完,在APP里查了结果没啥问题,也就没跑来见赵老头。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微信上说两句,赵老头开完药,他拿着卡去药房一刷领药走人,完全就是隔空看病。
这突然出现,赵老头还有点担心。
谢悯老老实实嗯了一声,说之前去外地执行公务,可能是长途开车劳累,导致最近睡眠不佳,想要开点调理安神的药物吃一段时间看看效果。
“嗨,这事啊,简单!”赵老头拨了把键盘,看那样就完全不认为这是事!
“别开一把把的那种啊,吃够了。这段时间吃得少了,你要再让我一把把的吃,我肯定吃不下。”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惯了轻简口服药的日子,谢悯是再也不想回去那种吃药当吃饭的日子了。
赵老头指了指谢悯:“不听话了,挑三拣四提要求了。以前你可不这样。肯定被人带坏了。”
一旁的顾添很自觉认领了这个「带坏谢悯」的人。
赵老头开了一大盒据说是内部研发的中成药安神胶囊,不依赖,无副作用,每天睡前一颗,吃一段自觉恢复了就能停用。
“苦吗?”谢悯问。
赵老头拿着单子的手一顿:“你现在怎么事这么多了?”
谢悯舔舔嘴唇:“现在甜的吃多了,我可不想再吃苦的药了。我之前都吃过冰淇淋了……”
“哎呀,可把你牛逼坏了。一天天得挑三拣四,事这么多,你给我发工资啊,还是给我发奖金啊!”
谢悯撇着嘴,不伸手接单子,意思很明显……
“不苦不苦,你掰碎了嘴里嚼两下都没事。要是苦,我脑袋掰下来给你当球踢!”
赵老头站起身,前探身子把处方单一把塞进谢悯手里,猛地挥了挥手十分嫌弃的示意两个人赶紧走。
入夜,谢悯坐在沙发上拆开药盒,顾添从厨房里端出了两杯牛奶。
“你的给你放了很多糖,这下吃药不苦了。”
谢悯端起来喝了一口憋着一口气咽了下去:“你是不是微波炉又忘记调火力了?这都烧滚了一样,没法喝。”
顾添端起来尝了一小口:“还好吧?我觉得正合适呢?”
谢悯白了他一眼,那一眼意思很明显:我能跟你比吗?
“算了,估计你还不能吃太烫,放着吧,我去洗个澡出来估计就差不多了。”
顾添放下杯子,脱下T恤在手里一甩一甩走向卧室,谢悯摁开电视随便调了个台看纪录片。
这是他们同住半年多以来,没案子时的普通日常,如果没有意外,这日子也许会日复一日的就这么过下去。
今天谢悯坐在这里却总觉得这日子好像很快要到头了……
他转过头看着远处黑漆漆的大海,跟平时毫无分别,他看着看着出了神。
也许就快变天了……
电视里的纪录片开始播放片尾曲,他转过头看了眼时间,该是睡觉的时候了……
他剥出两颗胶囊捏在手里,看看掌心的药丸,忍不住又转去看了看远处虽然时间不早,却依然人车涌动的望海大道,心里焦躁得很。
从一把把的吃药,到现在每天只需要午餐时候吃几粒药,他的身体的恢复程度是可以量化的。
捏在掌心里的药犹如卡在了心门上,卡得刚刚好,提醒着他。
你的身体还是不好,你还不是一个正常人。
顾添洗完澡又站在盥洗台前捣腾自己的脸,这次他还多了个捣腾的地方。
顾增听说他和悍匪枪战受伤,二话不说发来了十瓶据说是某国抗衰老实验室研究的修复精华。
反正不用花他的钱,这会他窝着掌心,挤了七八泵糊在右手臂上,比人家擦身体乳还厚,糊完手臂,又糊了后脑勺,等到全部吸收了,他才拿着浴巾往腰上一裹走去客厅。
谢悯正端着杯子喝牛奶,看那倾斜的角度已经差不多喝到底了。
顾添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药盒抽出说明书,却瞧见里面空了两颗位置。
顾添惊讶的诶了一声。
谢悯放下杯子擦了擦嘴。
“怎么了?”
还能怎么,黄花菜都凉透了。
顾添登时后悔,刚才自己抹精华的速度慢了点!
“你吃两颗?”赵老头明明叮嘱的是一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