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反正停了挺久。我还以为是苗宇要等着做二次尸检呢,结果说已经结束了随时可以火化。”
所以这么一双对女儿漠不关心的父母,还能指望他们提供出来什么有用信息?
“这些农村出身的女孩挺难得,不容易抵住大城市的诱惑啊。”
顾添感叹一句,接连三个被害人都是小地方背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原身家庭都很贫穷。
“知识改变命运。有时候好像读了书也没有改变他们太多,我刚才翻到了李可慧的高中笔记,整洁干练,一些测验分数也不低。”
谢悯深吸了一口气,顾添猜到他要驳斥自己。
“除了知识还有意识。就拿李可慧来说,当时她如果不是那么着急想要挣钱,考上好一点的大学,申请奖学金,助学贷款,出去打工,有太多赚钱的方式可以支持她完成学业。”
“毕业后努力找个工作从低做起,工资肯定不可能有她做这行高,但是忍个两三年,也许更好也许一层不变,至少她可能就避过这些横祸了吧?”
顾添正要张口接茬,谢悯竖起了食指,示意他不要着急,听他说完。
“我们是局外人,对一个死者如此评头论足有失尊重,谈论她的人生多少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换成我们,在当时她的那个处境,做出的选择未必能好到哪里去。所以人各有命,但是人不要用信命来作为放弃努力的借口。”
“人生来就是为了吃苦的,知道苦证明自己还活着……”
“诶,你不苦,你以前苦,以后跟我在一起只会有甜。”顾添立刻反驳了谢悯的最后一句话。
谢悯笑笑没说话,抬头望了一下天空,太阳已经爬上了斜空,阳光终于穿透了云层,肆意挥洒在山头林间。
后视镜里狭窄的山路上,车子多了起来,除了汽车还有摩托,农用三轮。
对面不断有车过来,谢悯打起十二分精神专注的开着车,不再言语。
他不断的观察侧后镜,后视镜。
以谢悯的专注程度来看,虽然天晴了,可是这条路好像更不好走了。
开过一座山,来时下大雨的路段雨已经彻底停了,谢悯不快不慢的开到了一个岔路口。
本应该转弯就开去了他们来时的路,他却直直开了下去。
“诶,怎么走这里?”顾添立刻发现谢悯开错了路。
“不去城里挤了,这会城里车多,我们沿着山路开过去,绕过这座上就是高速路口,通知卓一鸣他们一会来汇合。”
这条对于谢悯来说是新路,只在导航上看到和跨省高速接壤,但是真开过来了才知道,这条盘着山修的公路应该荒废了不少时日。
宽度更窄,路边的坑坑洼洼一个连着一个,路面上还有分不清本体为何物的各种垃圾。
看得出来,很久没有人清理过这条路,也可能很久没什么车走过这条路了。
路越走越窄,最窄的部分若是两车相遇,就可能半个轮子挂路外的那种,虽然下面并非悬崖是缓坡,但是这心理压力也不小。
“这条路是不是荒废了?”顾添皱着眉头盯着导航。
甜美的女音还在孜孜不倦的播报着“正在为您重新规划最佳路线。”
导航图上,这条路除了倒回去没有可以拐弯的地方,所以电脑认为这不是一条最佳路线,但是也找不出最佳路线。
“可能。”谢悯嘴里说着,眼睛不住观察后视镜,关注后方有没有来车。
顾添跟着他回转了几次身体,看见远远的似乎有一辆摩托还是一辆小车,因为盘山道不断有转弯,离得太远视野受限不太好确定。
卓一鸣再次拨过来电话,简短的汇报了一无所获的询问,以及彭秀美家人的冷漠。
彭秀美父母和彭秀美的哥哥嫂嫂还有儿子住在一起,对于这个横死她乡的女儿,他们一句话不清楚她在外面搞什么就下了逐客令。
卓一鸣举着工作证,厉声要求他们配合警方工作,才不情不愿的多说了几句没什么用的讯息。
说完卓一鸣问他们走到哪里了,是不是去高速路口等。
“我和你谢队商量商量,你们往高速路口开吧,我们走错道了,应该比你们先上高速,你们过去等着吧。”
顾添挂了电话往后又望了一眼,神情忽然变得凝重。
“现在需要我做什么,或者需要卓一鸣他们怎么配合?”
谢悯转脸看了他一眼:“通知高速封路。”
那一眼四目交汇,眼底没有恐惧,仿佛只有释然和轻松。
导航还在孜孜不倦的规划最佳线路,那段距离再逐渐缩小,以比例来算,他们开过去还有二十五分钟。
二十五分钟,希望来得及。
谢悯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控制着因为颠簸带来的震动。
顾添拨通了黄玲玲的电话,接通的同时,摁开了对讲机。
“黄玲玲,打开我手机的定位追踪,通知整条高速路关闭,正在高速路上行驶的车辆,十分钟之内进休息站或者就近下高速。如果实在有困难,靠近隔离栏就近停下,趴下隐秘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