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子:“!!!”
园长一步步靠近,她走得不快,那小皮鞋发出缓慢又富有节奏的哒哒哒的声音,落在榛子耳朵里就像催命符。
小香猪还在扑腾,那两条后腿都快蹬直了,仿佛在催促——
推我啊,快推我啊!
可是榛子已经跪了,跪得干脆利落,扑过去抱住了园长的腿,“对不己,园长桀桀,窝错了!泥原谅窝吧,呜呜呜呜呜呜……”
熟悉的
哭嚎,熟悉的求饶,让跟在后面进来的燕月明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他再看电视机,屏幕上卡着只粉红小香猪在蹬腿,而电视里播放的画面正是胡地的《早间新闻》。
新任主播孟平海看着突然出现在演播室里的粉红小猪头,接受良好,面不改色地继续播报。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再次提醒大家,不信谣,不传谣。沙波家族托本台郑重声明,他们不对今日凌晨发生在医院厕所的坐便器碎裂事件负责,也否认与手术室内发生的肾脏人传人现象有关……”
燕月明:“……”
什么碎了?什么人传人?一夜过去他又错失了什么精彩剧情?
“榛子,你的作业呢?”园长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掉、掉了。”榛子瑟瑟发抖。
园长便神奇地从自己随身的斜挎布包里,掏出了一份试卷。
“你掉的是这份试卷呢?”她说着,又掏出一份,“还是这份呢?”
“还是这份呢?”
“还是这份呢?”
试卷纷纷扬扬落下来,几l乎要把榛子淹没。那一瞬间,园长的身影在燕月明心里逐渐跟学姐阙歌重叠。
题海战术,恐怖如斯。连小香猪都不蹬腿儿了,身体僵直在那里伪装挂件。
真·挂件大黄到了门口,看到屋里的情形,心中警铃大作,极限刹车,掉头就跑。一路撞飞草鱼王子,又绕到窗口,悄悄探出一个狗头。
屋子里,榛子变成了真的榛子,他开了。
物理意义上的开了。
园长从他打开的脑袋里淡定地揪出了一把杂草,叹道:“果然是草包。”
下一秒,她又拿出一张全新的写满了字,打了100分的试卷,团吧团吧塞进去。
从外表看,团成一团的纸就像是人的皱巴巴的脑子。
燕月明:“……”
塞完了,园长又回头看向他们,礼貌发问:“请问,这里有针线吗?我需要缝一缝。”
燕月明:“哈哈。”
救命,我怎么手脚有点发软,头皮也凉凉的。
这时黎铮淡定地拿出了他的钩针递过去,优雅、大方、得体。
园长接过,礼貌道谢。
当代文明人,共建和谐胡地。
燕月明:“……”
好像有哪里不对呢,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园长缝好了榛子,就把人带走了。榛子得了新的脑子,整个人都看上去聪明了很多,智商占领高地,眼神里都开始闪烁智慧的光芒。
临走时,他还给燕月明和黎铮鞠躬,“谢谢你们,美好的一天从美好的祝愿开始,祝福你们,再见。”
燕月明彻底失语,回到屋里,看到粉红小香猪还翘着屁股卡在电视机里,更无语了。
“这怎么办?”他问。
“把它拉出来?”黎铮道。
燕月明不疑有他,学长这么说了,他就这么干了。黎铮该给他递过来一副手套,燕月明想到学长的洁癖,乖乖戴上,然后去拉小香猪。
可小香猪已经承受太多了,它只以为小命不保,当即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惨叫声传入演播室,再经过直播,传遍胡地。
霎时间,整个胡地都为之颤抖。
“怎么了怎么了?猪妖现世了?”
“哪里在杀猪?!”
……
主播孟平海攥着文稿的手紧了紧,用尽可能平和的声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观众朋友们,不信谣,不传谣。本台没有在杀猪,请注意,本台没有杀猪。”
叮铃铃,热线电话打进来。
一个五大三粗的声音响起,“歪,电视台吗?猪肉多少钱一斤啊?”
孟平海面无表情:“说了没有杀猪,再问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