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 代号雪莉,资质万里挑一的天才少女,6岁自学完初高中课程,8岁入学东大, 15岁赴美攻读博士学位……然后在16岁这年, 放弃一切荣耀, 成为帝丹高中的普通JK。
北条夏树:“去接近工藤新一,不用太刻意, 把他在学校的可疑动态汇报给我。”
雪莉公事公办地回答:“明白了。”
北条夏树:“这个人相当重要,他可能会成为击破我们组织的子弹, 就交给你了, 雪莉。”
雪莉原本不太把这个任务放在心上, 闻言正色起来:“是,我会好好做的。”
入学那天, 褐发少女穿着水手服, 站到讲台上。
班主任知道这是校董塞进来的女孩, 生怕出差错,显得尤为热情:“这个学期开始,我们班级迎来了一位新成员,她从国外转学回来, 可能有一些不太习惯的地方, 大家要多多照顾她哦。灰原同学,请你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雪莉抄起粉笔,写下几个字,一鞠躬, 十分简洁地说:“灰原哀, 请多指教。”
班主任带头鼓掌:“真是干脆利落啊!那么, 关于灰原同学的爱好和特长,大家私下里再去了解吧。灰原同学,你就坐到……那边,毛利同学的后座吧。”
毛利兰抬起手掌,对雪莉示意。
国外来的转学生、带着混血感的清冷长相,无疑使‘灰原哀’成为了班级同学的关注重点。
大家都礼貌且收敛,课间搭讪时的询问掌握着分寸感,但那若有似无的打量视线,仍让雪莉浑身不适。
她没有体验过正常的学校生活,上大学之前在研究所专为高智商孩子开设的少年班,走廊上24小时保镖轮岗,小班化教学,一个班级仅十个人,大家彼此互不关心,专注于自己手头的事情,老师不许孩子们说小话,教学的每一天冷静且高效。
但帝丹高中的普通班级,氛围十分散漫。
雪莉无法理解,甚至有种来到了一个陌生国家的错觉。
上课的时候,几个男同学会接一些无聊的谐音梗,或者故意捣乱,引得班级哄堂大笑。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降低效率的无意义行为?
女同学课间上厕所居然要朋友结伴同行,为什么?
同学们常聊的那些话题,网络热门梗,更是一知半解,能通过对话场景理解它的意思,又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用。
与这些比起来,智商差距导致的学力参差,她早有心理准备,算不得什么了。
雪莉像一只混进树林的青蛙,枝杈上那些羽毛新嫩的鸟儿叽叽喳喳地跳来跳去,她把自己藏进与身躯颜色相似的树叶,也不敢主动开口,一开口就是“呱呱呱”,与鸟叫格格不入。
午休,前座毛利兰邀请她共进午餐。
“你有准备便当吗?”毛利兰从课桌中掏出便当盒,“今天正好多做了一些,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吃……”
雪莉:“……谢谢,我有带,分量很多,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吃。”
她把精致的便当盒放到桌上,足足四层,体积占了大半桌面,分量大概够六七人食用。
毛利兰:“好大的便当盒……”
旁观到这一幕的工藤新一吐槽:“这是御节料理吗?”
雪莉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今天北条夏树亲自送她上学,一坐到车里,就看见后座堆着这小山似的便当盒,对方一本正经地说:“便当文化也是高中生活很重要的一环,带去和同学们分享吧。”
她有点无语,念及这是Boss对她的关心,又不想辜负,就像把对方送的悲伤蛙头套放到客厅那样,带着舍我其谁(?)的心情收下……这种情绪没持续几秒钟,在听到北条夏树下一句话时,骤然转为惊悚。
——“是朗姆做的,想不到吧?”
雪莉:“???”
北条夏
树:“其实他还蛮会做饭的,在外面有兼职厨师。”
雪莉惊悚,不敢深思那画面。
当着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面,她打开了第一层,刺身摆的整整齐齐,肉眼可见的鲜嫩多汁,角落切了萝卜花做装饰。
毛利兰眼睛亮了亮,合掌:“我可以吃一块三文鱼吗?”
雪莉:“请随意。”
毛利兰:“唔……好好吃!是你家人做的吗?”
雪莉谨慎地答:“……应该,是一位新手厨师做的。”
几个同学围过来,雪莉和他们分食了便当,顺利完成与邻座的破冰。
入学第四天,恰逢期中考。
为了丝滑融入集体,雪莉特意在做题时估算好分值,每门控制在80分上下,位于中上游,又不太显眼。
……结果控制得实在太好,成绩出来时,每一门都是精准无误的80分,整齐划一反倒引人注意。
“好厉害啊。”毛利兰对着她的试卷惊叹,看一眼卷面,又忍不住疑问,“小哀同学最后那道大题都拿了满分,为什么会错那么基础的计算呢……你是故意控分的吗?”
第一次控分业务不熟练,过分明显,雪莉只好坦荡承认:“……是。”
毛利兰:“为什么?是怕表现得太好,会和大家格格不入吗?”
雪莉:“……”
她好敏锐,侦探级别的敏锐!
但雪莉无法说出真实目的,又不是很擅长说谎,最终用一种比较迂回的说法:“这样做的话,我…哥哥,会高兴。”
毛利兰茫然:“啊?你考得太好,他会生气吗?”
雪莉:“也不会。”
毛利兰思索片刻,忽然问:“你爸爸妈妈工作忙吗?”
雪莉果断点头:“很忙,差不多一个月见一次吧。”——如果她也在研究所工作,倒是可以每天见面。
毛利兰表情突然柔软了,原本因困惑而拧住的眉毛松开。
“原来如此。”毛利兰想,“她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哥哥的关心吗?小哀真是寂寞的孩子。”
雪莉不知道她脑补了什么,但从结果上来看,她们的关系拉进了不少,也得以接触毛利兰的社交圈,与工藤新一多说了几句话。
中午,和毛利兰、铃木园子一起吃便当;放课后,与她们共同走一段,在路口分别。
入学的第二十五天,北条夏树来接她放学。
他穿一身浅色风衣,单手插兜站在车边上,侧脸被夕阳镀了层光,清隽而从容,引得过路JK频频回头看。
女孩们快步走过去。
铃木园子:“夏树哥哥!”
毛利兰:“夏树哥,来这里等人吗?”
雪莉困惑:“……这里不是不能停车吗?”
北条夏树把揣在兜里的纸条拿出来,摊给她看,那是张对折的罚单贴条:“是啊,罚都罚了,索性多停会儿吧。”
雪莉:“?”
不愧是他。
毛利兰:“你们认识吗?”
“小哀是我妹妹。”北条夏树拉开后座车门,“没人接吗?我没什么事,载你们回去吧。”
“没人接!”铃木园子光速拿出手机给司机发短信,果断答道:“谢谢夏树哥哥!”
毛利家很近,铃木宅稍微远一些,不知不觉过去了近半小时。
送完两个女孩,他看向副驾驶的雪莉,问:“进学校这么久了,有什么收获吗?”
雪莉递来一个小笔记本,扉页上写着【工藤新一观察报告】。
北条夏树:“我开车呢,你给我念吧。”
于是雪莉照本宣科,读得毫无感情:“4月1日,上午10点35分,工藤新一前往……”
像是观察一个试验品,记录下工藤每天的动向,精确到分钟,并且以周为单位写了详尽的分析报告。
这样的内容,她足足念了十五分钟
,北条夏树听得想笑。
他注意到,“铃木园子”和“毛利兰”,渐渐被“园子”和“小兰”取代,但“工藤新一”普普通通地进化成“工藤”。
“打断一下。”北条夏树说,“除了这个之外,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
“不单单关于工藤,你对高中生活怎么想?”
雪莉沉默片刻。
白线前,车流络绎不绝,喇叭声此起彼伏。
车内倒是很安静,窗户将那些纷扰都隔绝在外。
她看着前方,慢慢开口:“高中课程对我而言过于简单,上学毫无疑问影响了我的研究进程,效率降低,生产力下降。客观上来说,让我念高中是一个对项目产出不利的决定……”
北条夏树:“那你开心吗?”
雪莉顿了顿,中规中矩地回答:“……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