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平稳运行着, 窗外快速掠过无数的田野和房屋。
中岛敦强撑着困倦的眼皮看向坐在对面的江户川乱步,乱步先生身穿社长给他新买的褐色侦探服,同色的侦探帽随意歪斜戴在头上,凌乱的黑色发丝下, 半眯着的碧绿色眼睛一直颇有兴趣把玩着手里玻璃球。
看完之后视线才转向坐在自己旁边位置的太宰治先生, 发现他居然出乎意料的居然在认真看书。
太宰先生微微带卷的黑色头发因为低头专注沉浸看书的举动,导致略长的头发遮盖住鸢色眼睛。中岛敦从内侧座位看过去只能看见太宰先生白皙的侧脸和脖颈, 和他缠满绷带的左手腕支住脸颊的动作。
看起来非常沉静。
半点没有自己想象中出现的局面。
中岛敦忍不住放松呼出一口气。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在外地执行任务的时候太宰先生也会注意保全侦探社的名声。
出发前的叮嘱犹在耳中, 留着金发梳着小辫的国木田独步还没等人睡醒, 就把中岛敦从被窝里拖出来。
全然不顾及中岛敦只穿了睡衣,羞红到头顶要冒烟的样子。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脸上的方框眼镜, 严肃看着中岛敦:“小子, 记住了, 这次去东京首先第一点也就是最重要的必须为乱步先生带好路, 其次就是看好太宰先生,不要让他做出有辱侦探社名声的事情。”
当时的中岛敦心中无比惊慌失措, 声音的结结巴巴卡在嗓子眼:“什、什么,让我看好太宰先生吗?!”
回应他的只有国木田先生的肯定声。
接着就是国木田独步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本把一条条注意事项宣读给中岛敦听。
什么“乱步先生容易迷路所以中岛敦必须紧紧跟好乱步先生。”
什么“乱步先生到了东京绝对会想尝试当地有名的甜品,中岛敦需要帮助乱步先生购买。”
什么“晚上睡觉时绝对要提醒乱步先生刷牙, 不然是会长蛀牙的。”
什么“乱步先生爱吃甜品, 但是一定要注意只允许乱步先生适量尝试,不准乱步先生吃多了。”
这些条例太多了。
更别说当时的中岛敦心里完全就是一团乱麻,只顾着思考太宰先生的事情了。
几乎完全没记住。
想起这些中岛敦心里就有些心虚, 不过幸好暂时乱步先生和太宰先生都没发生什么其他情况。
都老老实实呆在火车上, 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中岛敦倒是不怎么担心乱步先生。
只有另一个同行的太宰先生有点让他担忧。
虽然加入武装侦探社不久, 中岛敦也非常尊敬这位太宰治前辈, 但是怎么说呢。
这位前辈有时候的举动真是让人尊敬不起来。
比如说会在任务途中跑去入水、会在大街上无缘无故拉住陌生的女性要求殉情。
槽点简直太多太密集了。
白发顺到一边, 中岛敦侧眼看向旁边座位的太宰先生手里看着的书。
是寄到侦探社的那本《集英谈》
虽然太宰先生看书很认真,但有点奇怪的是,书页一直停留在著有作者姓名的那页文章。
可能是太宰先生看书速度比较慢吧。
小老虎这样想着。
时间没有过去太久,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就有温柔的女声广播声音响起。
[尊敬的乘客您好,您乘坐的列车已经到达东京站……]
火车到站。
中岛敦走在最后提着笨重的行李好奇望向后面的车站感叹着。
“好快啊。”
这是他第一次坐这趟火车,孤儿院的时候唯独坐过火车还是远藤哲也哥哥带着他坐的。
那时的火车速度远远没有现在快。
不过应该怕中岛敦感到路上无聊,远藤哲也购买了很多零食放着……
回忆起往日记忆,中岛敦有些沉默。
等到再次想起正事时就发现乱步先生已经走远了。
中岛敦:!!!
面前只有太宰治侧过半面身子看着中岛敦,他绑着绷带的双手插在黄色风衣口袋里,手中的书不知道去哪了,只剩折叠起来从口袋露出一角的纸张。
太宰治转过来的脸部神情在阳光下照射的并不清晰,只莫名让人感觉到孤独,风将他的大衣下摆吹起,暴露出消瘦的身体。声音十分平静冷淡,没有多余情绪:“走了敦君,时间快到了。”
这次侦探社接下的任务是调查昨日在西餐厅中庆祝结婚纪念日的夫妻吃下牛排后双双死亡的案件。
东京那边新上任的警视长是从横滨调任到东京任职的,个性较为古板严肃守旧,只认同自己看见的东西,十分讨厌弄虚做假的人。
所以哪怕东京的新闻媒体和警视厅内部都对“沉睡的小五郎”好评颇高,但这位古板的警视长在邀请对方推理案件时看见毛利小五郎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时立马就愤然离去,不管同僚的什么“毛利小五郎只有在睡梦中才能解决案件”的说法。
在这位新调任的警视长看来,这些自称为侦探的普通人都是一群只会耍嘴皮子骗人的家伙。
完全不可能有那种凭借现场线索,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推理出结果的侦探。
太不科学了。
他认为只有那种拥有异能力的人,且异能力恰好为推理的能力者才能够推理出来。
所以在这次警方在经过尸检和对现场嫌疑人的审讯后完全调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时,终于,这位警视长想起了曾经在横滨警察局办案时合作过的一位异能力者。
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
异能力为超推理
只要戴上发动能力的眼镜可以一秒推理得知真相。
很快中岛敦和太宰治就走到火车站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