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琴酒已经可以代替清酒了吗?”
“需要我帮你复习一下清酒几年前的那些事迹吗?”她浅酌了一口,细细品味着,不紧不慢道:“况且清酒走了,谁敢保证琴酒不会跟着他一起走。”
卡尔瓦多斯恍然大悟。
“不过,现在的清酒一定不会接受这份感情的,琴酒对他来说……”她顿了顿,轻笑一声:“过分年轻了点。”
“过分年轻?”卡尔瓦多斯一愣,迟疑着说:“清酒看起来和琴酒年龄差不多大,应该差不了几岁吧。”
贝尔摩德此刻心情还算不错,不吝啬于再多解答几句。
“但是清酒成为清酒可不止是几年前的事了。”
“琴酒没见过过去从组织里长大的那个清水清,他现在只能看得到他正追随着的那个清酒。”
女人眯起眼睛,玩味一笑。
“清酒未必不会继续纵容琴酒,他也未必真地离得开琴酒,只可惜,琴酒来的太晚了。”
卡尔瓦多斯对话题中多次提及到的有关“时间”的问题很感兴趣,好奇道:“清酒在遇到琴酒之前的事,我只听说过他曾经的搭档是个卧底,代号是日本威士忌,而且已经死了,再往前的话……?”
“嘘。”贝尔摩德将食指竖在唇前,神秘道:“这可是秘密哦。”
男人迅速意识到这种八卦大概是他听不得的,也不追问,而且顺势转到另一个话题:“听说清酒对下属相当重视,他前段时间不是还新收了两个下属吗?而且刚刚清酒也说了会推迟卸任。”所以为什么boss还要担心清酒近期会轻易离开呢?
“卡尔瓦多斯啊。”贝尔摩德摇了摇头,叹息道:“但那两个新人终究不是日本威士忌,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在那么完美的时机出现在他身旁的。”
“无论是那两个新人,还是……琴酒。”
boss未尝不知道现在的清酒根本不会接受琴酒的感情,但是这都无所谓。
如果清酒下定决心要卸任退隐,那么他与琴酒所谓的上下级的关系就会就此失效,一切都将成为未知。
但只要让他明白琴酒对他的感情并不局限于上下级,作为清水清的柔软的一面就会立即占据上风,哪怕不会接受这份感情,他也再也放不下与琴酒的羁绊。
“羁绊啊……那家伙可是最拒绝不了这种东西了。”
那个人无论是作为清水清还是清酒都是一个十分简单的人,但偏偏他的身世和过往相当复杂,这导致他在厌恶虚假的同时,却又已经不愿意再相信所谓的真实,在纵容自己的同时又对自己紧紧相逼,所以时常会进入进退两难的死角,哪怕表面表现得再轻松,心里的那根弦都在死死绷着。
而琴酒吃的亏便也源自于此,他来到清酒身边的时间太晚,对清酒的过往根本无从得知,而清酒更是不可能主动提及那些往事的。
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饶有兴趣地给琴酒发了条短信。
*
突如其来响起的手机提示音打破了空气几近凝结的安静。
清水清眨了眨眼,主动问道:“不看看吗?”
琴酒拿出手机,看到短信发件人标注着贝尔摩德几个字后手一顿,但是在身旁那人的注视下,他还是忍着不耐烦将其打开。
【还记得那天我提醒过你什么吗? ——贝尔摩德】
琴酒紧抿着的唇唇角下压,握着手机的手指逐渐攥紧,依旧是那一晚发生过的对话,女人带着嘲讽的风凉话在他的脑海里重响——
“你只是跟了他三四年,就自以为是地觉得已经了解他了,你根本不懂他,却任由自己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当你第一次站到他面前时,他对你的印象就固定了,就永远是个孩子,是下属,是接班人……是另一个他自己。”
清水清担忧地看着不知为何神色瞬间凝固起来的男人,张了张口,最终却一个字都没说。
他莫名感觉自己仿佛突然就对插手琴酒的事情失去了立场,但琴酒明明还是那个琴酒,他也还是那个他,可是顷刻之间仿佛什么都不一样了,他甚至第一次后悔起来自己的直白。
琴酒抬起头看了身前的人一会儿,沉默地抬起手抚平了对方凌乱的头发,这一次银发青年身形静止,没有再躲开。
“很晚了,去睡觉。”
清水清点点头。
熟悉的对话,熟悉的姿态,仿佛今天依旧是普通的一天,仿佛那场激烈的吻和紧张的对话都未曾发生。
但是两个人都明白,他们的关系将就此转折。
凌晨时分,清水清感到身后有一具身体靠了过来,透过两层被子却依旧能感受到贴在背部的那颗心脏蓬勃的跳动,一条手臂横在他的腰间,将他带到一个炽热的怀抱中。
睡梦中,他迷迷糊糊地想,和记忆中一样,无论琴酒的表情看着有多冷,但他的怀里是暖的。
如果是琴酒的话……
他再次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