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那帮警察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还没上来帮忙——
突然,一双手死死握住了他的手腕,清水清艰难地抬头看去,逆光下,他只能大概看清这是个拥有黑色卷发的男人。对方虽然气喘吁吁,手掌却很有力,似乎正说着什么。
听不清,大概是不要担心他一定会救他们上来之类的这种话吧,警察都喜欢说这种话,清水清想。
余光中看到有人破开了下一层的阳台玻璃,清水清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把手里的倒霉蛋扔向那群人。
随即他也被大力拉了上去。
结束了,清水清放松地躺在地上。
我居然真救了一个警察,要死,堂堂犯罪组织高层,废了好大功夫就为了一个倒霉警察?
一口气爬了十几层楼的松田阵平也脱力地坐在地上,他喘着粗气,看向一旁躺在地上的银发青年。
那人似乎累极了,微阖着双眼,一些细碎的伤痕零星散布在他的脸颊,汗水打湿银色的额发,最重的一处伤在他的右手,碎玻璃扎入手掌,已经血肉模糊了。
就是这个人,救了研二。虽然这种想法很抱歉,但是,他此刻竟然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庆幸来,如果不是这个人在……
“你怎么样?”松田阵平问道:“有没有哪里难受?胸口?手臂?”
看对方没有反应,松田阵平又靠近,轻轻推了推他,那个人终于侧过头看了看他。
清水清:……黑色卷毛你看起来有点帅哦。
清水清又把头侧回去,叹了口气,唉,好看又怎样,好看也没有用,再好看也是个警察。
“你感觉怎么样?”松田阵平再次问道。
清水清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摇了摇头,示意对方自己听不清楚。
松田阵平蹙眉,他现在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没有提前撤离了,居然是听力障碍吗。
而且,这个人好像至今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是太累了、受到了惊吓还是……
松田阵平起身想把人背起来,果然还是先把人送到医院检查一下才能放心,尤其是他的手伤的很重——
清水清想表示自己腿没问题,他只是手上被玻璃扎了几个洞,而且虽然看起来血肉模糊的有点严重,但是他这种负伤专业户只看一眼就知道这都是小问题。
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背过了。
所以当这个卷毛警官蹲在他身旁时示意他上去的时候,清水清鬼使神差地顺从地趴了上去。
我只是不想自己走十几层楼梯下楼而已,他心安理得地找了个借口。
清水清甚至还有闲心想想,这场景要是被哪个组织成员看到了,那组织内的八卦传言岂不是立马就又要变风向了,从清酒被亲手带的徒弟上位,变成清酒叛变琴酒大义灭亲誓要亲手击杀什么的也说不定……
清水清连同他顺手救下的倒霉警察,被在楼下等候的救护车送往了医院。经过了他认为完全没有必要的全身上下的一系列检查,医生判断他真的除了手和一些擦伤什么问题都没有。
但是医生并不觉得他的手是什么小问题,除了擦伤划伤以及那些嵌入肉中的细碎的玻璃碴,一块尖锐的玻璃几乎穿透了他的右手掌心,所以哪怕清水清表现出强烈的抗拒和不满,他的手也依然被迫裹成了一个粽子。
清水清无奈地躺在病床上,他真的不懂为什么手受伤还要躺病床住院观察。
本想直接偷偷溜走,但是出门时正好碰到那个卷毛警官,两人相顾无言,气氛一度尴尬,清水清最终还是回到了病房。
隔壁病床上躺着的是他刚刚顺手救下来的警察,这位留着略长头发的花美男,明明逃过了爆炸和坠楼,却栽在了自己人手里——清水清掐好时机把人扔过去的时候,那群警察手忙脚乱地居然没接好,意外让他碰到了头,当场昏迷,至今还未苏醒,医生初步判断是轻型脑震荡。
瞧着刚刚卷毛警官离开时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活像琴酒在世抓卧底,清水清估摸着他八成就是去教训那群不靠谱的同事了。
今早他本来隐约间听到一些嘈杂声,大概就是那群警察因为发现炸弹在疏散住户,但他那时恰巧听觉失灵加上还没睡醒,于是就理所当然地认为那只是幻觉便不再理会。
真是一些不幸的巧合。
清水清又扭头看了看隔壁病床昏迷中的警官。
不,论起不幸,谁又比得上你呢,死里逃生后又被自己的同事失手搞成脑震荡的花美男先生。
一般听觉失灵比较严重的时候,他就习惯尽量减少或者干脆不开口说话了,毕竟耳朵不好使就容易控制不好音量,这可不单单是失不失礼的问题了,主要这还会显得很蠢!
清水清给boss发了个短信,表示他这两天突然又不太方便做任务了,稍微请个不扣工资的假。
boss表示你请假居然会发短信了,真是感人。
提起工资,清水清就又想起自己昨天新领回来的猫眼下属,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米花町二丁目xxx的某间公寓,短信界面提示有新的短信收入,绿川光随手点开——
【米花市医院404病房,有空的话来接我一下。车库里有一辆白色的马自达RX-7 FD3S,钥匙在管理员手里。 ——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