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唇色泛白,神情恍惚。
这是真的吗?
她小的时候,
真的亲手将二表姐推进了湖里吗?
清透的眸子茫然与无措交织,女孩攥着书包,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她默了片刻,然后双眸直视着王曼,神色认真地问:“我已经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您说我将二表姐推进了湖里,有证据么。”
被宠了一整年的小姑娘,胆子已经不像一年前那么小了。在面对三舅妈的指控的时候,也开始用于提出自己的疑问了。
王曼神色冰冷:“这是徐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或者说整个圈子都知道的事。”
“我没必要骗你。”
南乔:“是所有人都看到我将二表姐推下去的吗?”
王曼:“照顾梦然的保姆看到的,当时也只有两个人在湖边。”
南乔皱眉:“两个人在湖边?十年前我才六岁,梦然姐也才七岁多,怎么会让我们两个孩子在大冬天的时候待在湖边?”
王曼一愣,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年了,其中的很多细枝末节她现在也记不大情了,她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只道:“无论你承不承认也好,你当年也的确是因为这件事被放逐出了国。”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梦然如今的身体也好了不少,我也不想抓着不放。只要求你能看在那是梦然舅舅的份上,帮帮忙。”
她的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
这是南乔欠梦然的,现在,也是时候该还了。
咖啡厅里暖气不算特别足,南乔伸手摸了摸面前的杯子,汲取着卡布奇诺里的暖意。
三舅妈所说的那件事她始终没有记忆。
女孩长长的睫毛下垂,被斜照出了一抹阴影,她看了看白色杯子里漂浮的浮沫,然后又将杯子放下。
白色玻璃杯同木桌接触时发出清脆的声音,女孩声音依旧娇软,却透着认真。
“抱歉,我不能帮三舅妈。”
“我不知道您说的是真是假,要是想确定是我犯的错,请拿出证据。”
“另外,不管是不是我的错,我都不能去替他们去和大表哥求情。犯错的是您两个哥哥,和我没有关系。”
说完这一切,女孩并没有看对方,只攥着书包起身:“已经不早了,三舅妈,我先回家了。”
说完,单手抱着书包就要打开包厢的门。
嗯?
“大表哥?”女孩惊讶地出声。
布置的颇为精致的咖啡厅此时多了一个同周围格格不入男人,男人西装革履,带着眼镜,俊美的面容颇为冷肃。
徐从南走到包间门前,接过女孩手上的书包,毫无情绪般朝包间里头看了眼。
注意到徐从南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思绪万千的王曼被骇了一跳。
南乔觉得自己整个思绪都因为三舅妈的一番话而变得有些混乱了,她呆呆地看着向来对自己很好的大表哥,脑子里不断地想着刚才三舅妈说的话。
是我将二表姐推下水里的。
是我害得二表姐身体这样弱的。
这些事,徐家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这些,都是真的吗……
她不相信自己小世界能做出这样的事,可是三舅妈的控诉又带着这样真切的愤恨。
刚刚强装的冷静在见到最依赖的大哥后尽数消散,她觉得有些委屈了,鼻子酸酸的,眼眶也开始变红了。
徐从南面沉如水,在看到女孩微红的眼眶之后,眼底的狠戾几乎要遮掩不住。
女孩原本清悦的声音带上一丝沙哑,她急切地找最亲近的人解惑:“大表哥,三舅妈说,是我将二表姐推进了河里,所以二表姐才会身体那么不好的么……”
水盈盈的眸子盈满慌乱,她其实并没有那么淡定,又将家人看得极重,在知道自己有可能是造成二表姐身体差的罪魁祸首,心底早就乱了起来了。
“当然不是你。”
男人清冷的嗓音如同天籁之音,让南乔一颗糟乱不安的心,定了下来。
徐从南见不得这个被他捧在心尖尖的姑娘落泪的模样,他将女孩的脑袋按在了自己怀里,清冷的嗓音里带着令人心安的坚定:
“我没有骗你,徐梦然是自己掉下去的,和我们乔乔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