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了闭眼,任由他的精神细丝再度纠缠上来,任由他通过道侣契约肆意地将汹涌的爱意传递过来,任由他如享用美餐一般在我身上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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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扉间。”他将我抱在怀中,扣着我的手把玩,声音带着十分的餍足之意,“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这种情绪于我而言太过遥远,浅淡的喜欢显然不是他想问的,他更想问的应该是——
我爱不爱他?
“不知道。”我懒洋洋地回道,声音有些喑哑。
“我猜也是这样。”他没有生气,反而一副附和的模样点头道,“你还不懂这些情绪。但我对你而言一定是最特别的那个,对不对?”
“嗯。”我垂下眼睫,盯着面前他白玉似的胸膛,没有多言。
能对我做这种事还不被我宰了的,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他一个。更甚者,能近我的身,不提非要抱着我睡觉,只谈能跟着我这么长时间的,仍旧只有他一个人。
“千手扉间。”他柔声道,“我们回去就离缘怎么样?”
“嗯?”我有些疑惑。这可不像他的作风,缠我缠得这么紧的一个人,居然舍得提出离缘这种事?
他温热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声音愈发柔和:“我之前一直不提,是因为我害怕我们之间最后一点联系都消失了。除了那个不伦不类的宇智波族长夫人的丈夫的身份,我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光明正大地跟在你身边。”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说着他又凑近啄了啄我的唇,笑道,“你已经走了一半的路了,你会一直等着我,我们曾在至高规则的见证下结为道侣,我们之间的联系无人可以切断。”
说到此,他叹息道:“剩下来的路就让我来吧。你既然愿意为了我违背你一贯的原则,去想一个可能性并不大的未来,那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朝着这个未来努力呢?只要我一想到你还在等着我,我就知道,我一定要走到你身边。”
“而在那之前——”他将额头贴着我的额头,笑得十分温柔,身上的杀意却愈发旺盛,“我和我珍惜之人,怎么可以由一场充斥着阴谋、算计、恶意的荒唐婚事结合在一起?”
“那种荒唐的赐婚,那场不伦不类的婚礼,不是人前式,不是神前式,不是佛前式,什么玩意都算不上的过场,一群带着恶意、嘲笑、算计的客人,区区一间民宅的可笑场地……”他半捂着脸,却仍旧遮掩不住疯狂的笑容,癫狂的语气,嗜血的眼神,“啊——啊——我珍惜之人,竟然在这种腌臜的环境中嫁给了我?!”
“他们该死!啊——他们全都该死!”我强硬地拉开他捂着脸的手,将他的刘海别到耳后,他目眦欲裂,无数血丝爬满他的眼球,扭曲到极致的脸部肌肉上充斥着**裸的恨意,眼角些微血迹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没了遮挡,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癫狂的样子,反而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直到最后浑身散发出几欲将他整个人吞噬的杀意:“对了,最该死的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新婚之夜就对你拳脚空格交加,在你的心脏上下了禁制,令你被迫以死亡去除禁制的新郎。”
……怎么连这种事都要纠结?想杀了过去的自己,难保不会又生出一个心魔来。
“……所以你要现在表演一个‘我杀我自己’?”我随手拭去他脸上的血泪,淡定地反问道。
“啊?”他被我问懵了,癫狂的模样都透着茫然的意味。
“你就是那个新郎。”我眼皮都没抬,只随手将手上鲜血抹到他的胸膛上,“你想杀了新郎不就是想杀了你自己吗?”
直到指尖沾染的鲜血被抹干净以后,我才抬头调侃道:“宇智波斑,要不你现在就给我表演一个五指掏心?”说着我还点了点他的胸膛,“不如你试试被自己的力量掏心之后还能不能活下来?”
他茫然的神色变得乖巧下来,凑过来讨好地亲了亲我:“我错了。我死了你怎么办?我下次再也不说这种想杀了自己的话了。”
说罢,他长叹一声,皱着眉头抱怨道:“那次婚礼实在是太糟糕了,不管哪一方面都很糟糕。我的夫人这么好,怎么可以有那种糟糕的婚礼?”
随即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变了——由外至内的,他的笑容是如此灿烂,神色是如此期待,眼眸是如此憧憬着那个存在于他脑海中的场景,反映到现实中就是他梦幻般的声音:“千手扉间,所以我们回去之后就离缘吧!在我追上你之后,我保证给你一个盛大的、完美的婚礼!不管是宾客、司仪、场地,抑或是其他什么,我都要给你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