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1 / 2)

溺光 慢慢书 11993 字 2022-11-18

江肆近距离看着施月, 右手从她耳后,绕到她脸颊,带起几缕发丝。

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唇。

和想象中一样, 软软的,湿的, 热的, 粉粉嫩嫩, 像果冻。

他忍不住再碰了下, 指腹像触电一样,带着点湿气。

江肆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那是完全不一样的触感。

夜风微凉,吹过来的时候施月像是有意识似的,亲昵地往江肆怀里蹭, 找了个相对舒适的姿势和角度, 抱着他的腰, 沉沉睡去。

深深浅浅的呼吸喷洒在江肆脖子上, 温热带着湿气。

江肆抬手,搂着她的肩。

这样静谧的夜, 天气挂满了星星,有风吹过树枝的沙沙声,还有花坛里悠长清脆的虫鸣。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里就好。

他浑身崩得很直, 肌肉硬得像铁, 在施月动弹的那一刻几乎是瞬间就把手收了回来,生怕被她察觉。

他矜持着,施月却无所顾忌。

她抓着他的衣服,搂腰搂得比谁都紧。

平时的江肆冷戾暴躁,生人勿近, 此刻他像个占人便宜的坏孩子,她任意一个动作都足够他心惊肉跳。

只有在靠近施月的时候,他才会有这个年纪男人该有的情绪。

他高估了施月的酒量,等了一会儿,意识到施月可能这一睡就是一整晚的时候,他果断抱起施月,往她家走。

他个子很高,一米八几的高个子,抱起施月毫不费力,没几分钟就走到了她家门口。

抬手,动作迟疑不过三秒,然后敲门。

“谁呀?”林望舒还没睡觉,没多久就过来开门。

瞧见是一个高瘦的小伙子抱着自家女儿,林望舒自觉错开了一条缝,让江肆抱着施月进屋。

“你们这是?”

江肆抿唇,避开林望舒,往屋里走了几步,然后停下脚步。

正面是几道门,厨房在另一边。

林望舒会意,赶紧打开施月的房间门,说了一声:“这里。”

房间门挂着门帘,长短不一的银色链条坠着海星挂饰。

灯被打开,屋子里立刻亮起暖黄色的灯光。

从门口一眼望进去是纯白色木质书桌,书桌旁安置了一整块同色的落地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书,古今中外各种名著应有尽有。

书架旁同样用银色链条坠了许多照片,几乎全是施月和林望舒的,从她三岁到现在。

还有一张,是她歪着脑袋在雪人旁比耶,雪人手里还插着红色梅花。

她也穿着红色,喜庆可爱。

这张照片他知道,拍照的时候他就站在一边,林姨让他一起拍,他看着自己旧得发白,还短了一截的裤子,果断拒绝。

那时候还不觉得,掉了两颗牙齿的月月这么可爱,唇下一点梨涡,星星眼。

“辛苦你了同学,你把月月放下来吧,这孩子,怎么喝成这样。”

林望舒掀开被子,拍了两下。

床是欧洲风格的黑色铁架床,被套是粉色格子,棉被很松软。

枕头旁摆着两个明黄色的月亮抱枕。

江肆的视线在抱枕上停留了一下,脚步一转。

整个房间布局简单,但看得出来,林望舒是用了些功夫装饰的。

墙皮也上成了浅浅的粉色。

并且这间房,是屋子的主卧,有独立卫生间。

江肆把施月放下,帮她把被子理好,没注意到一旁的林望舒,还打算帮她脱鞋。

林望舒正要弯腰,两人都愣住,江肆赶紧直起身子,让林望舒过来代他脱鞋。

林望舒做完别的,伸手探了探施月额头的温度,确定只是微醺,没有别的问题,帮施月把被子掖好。

江肆看见林望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让开。

等她立起身子的时候,才低声喊了句林姨。

语气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林望舒先是一愣,然后转头看向江肆。

他就立在照片墙前,身后是满满一墙的施月照片。

江肆缓缓开口,声音轻和干净:“林姨,我是江肆。”

他和在职工院的时候天差地别,以前的江四瘦巴干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不爱说话,不爱看人,就算有人欺负他,他也是低着头,能忍则忍。

她记得有一次刘小军把他围起来打,他问江肆:“错没错?”

江肆说:“错了。”

刘小军又问:“还敢不敢接近月月?”

江肆这次没说话,紧接着又被打了一顿。

不远处就是一堆大人,他不敢还手。

那时候的他是那样可怜弱小。

现在的江肆,高瘦壮硕,细长的眼睛冰凉戏谑,一身劲装痞气冲天。

一副谁惹谁死的模样,任谁也不会把他和当初被霸凌的小男生联想在一起。

但江肆面对林望舒的时候,从来都是抬不起头的,她见过他的狼狈,在落难时是少有给他温暖的人。

本来他无所如何也该和施月保持距离,保护好她,可他一直肖想施月,欲念深入骨髓,时不时就昏了头脑。

这样的他实在很难在林望舒面前抬头挺胸,理直气壮。

林望舒很快就认出了江肆,她和施月一样激动,一拍脑门,试探地叫他:“你是小肆?”

“嗯。”江肆点头:“林姨,好久不见。”

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

林望舒笑出声:“哎呀,月月之前跟我提过,你也在淮序中学念书,没想到是真的,好几年没见了,这么久,怎么也不说过来看一下姨?”

江肆沉默了会儿,违心道:“有点忙,没来得及过来。”

林望舒叹气:“是啊,月月才高一就这么忙了,听说你留了级,现在高三是吧?”

从他被贺兴邦绑走之后,他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学习。

直到两年之后,贺霓杉为了讨好他,特意求了贺兴邦放他去学校。

也不知道是赵美云从小灌输的要读书当大官的执念,还是从小给施月讲题的成就感。

他不在意文凭,却有刻意地学习,虽然没去考试,但老师讲的东西他都会。

林望舒不解:“小时候成绩挺好的,怎么现在还留级了?”

怕他难受,话刚出口她就摆手:“阿姨随口说的,你别认真。”

几年不见,林望舒老了不少。

原本清丽的脸上爬出几根皱纹,一头乌发中间夹杂了几根雪白。

衣服也不似年轻时候鲜艳亮堂。

她还穿着七年前的毛衣,袖口旧得起球。

他记得那时候施月最爱往林望舒怀里钻,她就用毛衣外套裹着她,那时候他也好希望赵美云能这样抱抱他。

“阿姨老了,头发都白了不少。”林望舒见江肆在看他,宽和地指了指头发,自嘲道。

他挪开视线,笨拙地安慰:“没老,和当年一样。”

“哈哈。”林望舒意外:“你当初可不会安慰人。”

她给江肆倒了杯水,拉着他往沙发上坐:“今天幸亏是你把她带回来,小孩子家家,也不知道怎么还喝酒了。”

“对了,你爸爸妈妈还好吗?”

“我爸死了。”他笑着说:“我妈还好。”

“怎么……”她嗫嚅道:“是生病了?”

江肆低头,嗯了一声。

知道林望舒误会了他也没解释。

施月睡得正熟,江肆低着头,轻声说:“林姨,我先走了,月月和同学聚会喝了一点酒,明早可能会头疼,您多看顾一下。”

他不敢多说,但又刻意解释施月喝醉的原因,怕她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