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清眼前漆黑一片, 什么也看不到。
因为看不到,其他的感官在此刻放大数倍,就像那些之前从未在意过的风, 在意过的热度,在意过的气息,都在黑暗的推进下, 逐渐加强了自身的存在感。
他不知道澶容把他带到了哪里, 他只知道他坐得很不舒服,他缩在澶容的怀里, 好像随着澶容来到了树下,耳边响起了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他不知道这种声音在往日听来是什么样子的,他只知道这种声音在现在的他听来,有种轻快舒缓的感觉。
心情变得愉快, 他想要和对方说说话,可嘴巴刚刚张开,他就感受到对方伸出手, 从后方盖住了他的眼睛和额头,他被迫仰起头, 接受了落在耳朵下方的亲吻,藏在手掌下的脸因此红了起来。
这件事一直是他想做的。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开了窍, 可他很开心对方愿意与他接触。
因为距离变近, 他想要与对方说起自己此刻的得意与开心。不过比起说出自己有多喜欢如今的事, 他更想控制脸上的热度,要自己看上去如澶容一般从容。
他最近实在太反常了。
澶容不与他接触, 他会懊恼会伤心;澶容与他接触,他又会不争气的因为对方动作感到心跳加速,难以平静地接受如今的转变……
因为自己表现出的青涩,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之后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想着不露怯不露怯……然而想什么来什么。
自我安慰无效,若清只能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交给澶容。
澶容从后方抱着若清,轻轻的吻落在了若清的后颈上。而若清按着澶容的手,缩在澶容怀里的样子就像是落到猫嘴里的麻雀。
他看着十分无害。衣袖卷起,细嫩的手臂与澶容结实的手臂放在一起,显得柔弱可欺。
“痒。”而在澶容的亲吻向下时,他缩起脖子,忍住不舍,小声抱怨他感到不适。
澶容听到这句,右手从后方伸出,拖着他的下巴抬起,凝视着他被黑布挡住的眼睛,以及脸侧凌乱的卷发,含着一丝黑发的红唇,心跳的速度与白日时完全不同。
若清此刻慵懒又依赖的姿态带着无法忽视的色.气,给澶容一种他可以更加过分的错觉。
澶容贴着若清的侧脸,见此忍不住在若清耳边问他:“还痒吗?”
低沉悦耳的声音无须刻意也可撩动心弦。
十分喜欢对方以冷静的声音说出暧昧的语句,若清缓慢地点头,半抱怨,半开心地说:“嗯。”
他像是想认真警告对方,又怕对方生气不理他,声音拐了几个弯,小声撒娇,不忘警告:“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澶容没说好与不好,只在听到这段话后移动眼睛看向下方。
树下,李悬念正和葛齐说些什么,阿鱼蹲在不远的地方,观察装着三魂的箱子。
抱着若清悄悄来到树上的澶容隐藏好两人的存在,一边贴着若清,一边漫不经心地看向树下交谈中的两人。
处理好尸体,葛齐回来的时候顺手打了一些猎物。李悬念侍从在这里,无需葛齐动手,很快向葛齐展示了自己的好厨艺。
而在葛齐和李悬念对话的时候,澶容就压着若清,坐在他们头顶的树上,眼神平静却一直停在李悬念的身上。
等到肉烤好,侍从又毕恭毕敬的把肉交给李悬念。李悬念拿起侍从切好的肉望向马车,不知是不是想要顺着若清演戏,特意起身走到马车那里,在外面说了一句送些吃的。
澶容进了马车有段时间。马车里的人就算睡得再死,也不可能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
李悬念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看马车里面久久没有人回话,深觉不对,笑呵呵地往里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里面根本没人。
这两人去了哪里?
李悬念收起脸上的笑,对着空下来的车厢左右移动着眼睛,似乎想要穿过木板看到澶容和若清的去处。
一旁树上,若清被澶容闹得头脑发昏,完全不晓得自己和澶容不在马车里的事情已经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