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瞥了他一眼,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和这家伙达成过共识。
但当前最要紧的事务还是指认凶手,金发店员目光冷冷地落到了那个神情激动的人身上:“秋山先生,对死者下毒的人是你吧。”
秋山结翔神色一僵,在他反驳之前,柯南就蹬蹬蹬地跑过去,找出餐桌底下放着的垃圾桶,指着里面的纸团道:“死者加濑里美有着在吃饭的时候定时擦拭嘴唇的习惯。”
尸体上可以看得出来,口红的痕迹浅了很多。
“但是垃圾桶里的餐巾纸团并不是咖啡店提供的,而是在用餐过程中,你主动提供给加濑小姐的。”
即便这个行为略显突兀,但加濑里美也会认为是来自男士的体贴与讨好,不会想到这些纸巾上藏有带毒的粉末,而在她擦拭嘴唇的同时,也不知不觉把毒带入身体。
安室透下了结论:“所以,只要把纸巾团拿去检测,就可以作为证据。”
秋山结翔的计划非常潦草,唯一算得上精妙的,应该是警察只会检查桌上的餐食,而不会检查已经被丢到垃圾桶里的废纸巾。
谁能够想得到这个人会如此大胆。
柯南补充道:“不仅如此,估计秋山先生的指甲缝里还有毒素残留,说不定等待上个厕所的借口,就能顺势清理掉了吧。”
听到这里,佐藤警官立刻掏出手铐准备去抓住对方的手,但秋山结翔没有反抗,他只是顺从地伸出自己的双手,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虚空。
“...没错,是我干的,”他的神色变得扭曲,“这个女人,凭什么在我之前爬到常务的位置上,她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肯定是靠着跟代表睡——咳咳咳!”
一块眼熟的抹茶千层以优雅的弧度拍在了那张丑陋的嘴脸之上,堵住了秋山结翔恶意的揣测。
禅院郁弥无辜地摊开手:“看来它有自己的想法。”
明明就是你自己扔过去的好吧!
不过目暮警部完全像是没看见一样,示意手下的警察去把人带回警局,佐藤警官更是用力地给那家伙套上镣铐,面上泛着冷意。
抹茶粉进入眼睛和鼻腔的感觉很糟糕,敏感的刺痛再加上难以呼吸,让秋山结翔涕泗横流地走出咖啡店,还被闻讯而来的记者拍了照片。
“干嘛这么看我?”
禅院郁弥一转头,就发现安室透和柯南这一大一小,用一种很难描述的眼神盯着他,惊讶中还带着些许赞赏,认同中又有一点纠结。
柯南不想说是自己因为刚才这块飞翔的千层,而对禅院郁弥有了不小的改观。
安室透率先退出战场:“我再替你去切一角千层吧,不喜欢甜食的话,抹茶粉换成巧克力粉怎么样?”
禅院郁弥看着金发店员迅速离开的背影,索性弯下腰托着柯南的肋下把人举起来:“小鬼,如果没有偶像的话,不如向我学习,做大男子主义是没有未来哒。”
柯南晃悠了几下自己的小短腿,敷衍地嗨嗨两声,顺带提示:“跟我一个小孩子说这些也太早了吧?”
禅院郁弥把他放到地上,顺手又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不经意地说道:“啊,是吗?主要是感觉你不像一个小孩子吧。”
这句话一出,吓得刚脚踩上地面的柯南差点又再次摔倒。
他定定地看向禅院郁弥,想从那张脸上看出对方的真实想法。
七海建人听着他们聊的这几句,心里倒也忍不住想起之前合作过的那个禅院家的咒术师,据说也是嫡系的大少爷,结果为人处世确实各种瞧不起,一口一个女咒术师只有繁衍后代的价值。
难怪啊,他想,五条悟昨天会说这次转交任务的小禅院算是一朵奇葩。
哪怕警方办案的速度非常快,也已经过去快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更何况命案现场终究有些令人感到忌讳。
没听说嘛,死者的死因是毒杀,谁知道咖啡店里现在还是不是干净的。
等到警察离开,现场人员行动自由,基本上都在结账之后撒腿就跑,安室透都有点头疼,这样一来,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够慢慢挽回店里的生意。
他端上那碟新的甜品,放到禅院郁弥的桌上,听见对方正热情地招呼着坐在对面的前.犯罪嫌疑人:“七海前辈,要不要再吃点什么,安室君的手艺可是相当不错的哟。”
安室透心底无语地笑笑,真当谁都会像他一样,在熟人死于命案现场之后,还能够有胃口继续吃饭的吗?
七海建人拿过菜单,低头扫了几眼,声线平静:“给我来一份西班牙蒜香橄榄油虾和一份面包吧。”
不见有人应声,七海建人抬头看过去,对上了安室透看他像是背叛革命的眼神。
禅院郁弥坐在对面嗤嗤地笑了起来,他拿着小叉子戳着巧克力粉,等到安室透走后,才朝对方打趣道:“看来做我们这个职业的人,确实都挺怪的呢。”
七海建人没有理睬这句话,至少在他心里,仍然觉得自己只是选择了一份更感兴趣、也更适合的工作的普通社畜,不过对于禅院郁弥使用的“职业”一词,倒是有点附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