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1 / 2)

许念喃喃重复了一遍他话中的意思,一时如临大敌一般,一双眼睛瞪圆了,“那你还想要做什么?”

齐褚毫不犹豫:“我想要同小姐欢…好…唔”

他话没落完,许念已经先一步捂住他的嘴。

耳根是烫的,不是谁都能像他一样面不改色,也不是谁听到这样的话都能无动于衷。

她掌心细嫩的皮肤就贴在唇上,齐褚眨了眨,不动了,任由鼻息扫在上面,感受指间动了一下,似是因为痒想要避开。

却又害怕一松手,他又说出什么没羞没躁的话来。

许念神色不自然的纠正他:“你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说完,她准备松手,却是刚离开就被拉住了。

齐褚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倔道:“我知道。”

“知道什么?”不知者才能毫无避讳羞耻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像是她,因为知道,会觉得羞赧和不好意思。

才不是这么神色无变。

齐褚说:“就是鱼水之……”

许念空着的手再次敏捷的捂住了,万万没想到他还能换种说法。

齐褚就不说了,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扫过她脸侧时还有顿一会,故意提醒她此时的变化一样。

他的一双眼眸深深,其中藏着绮丽又危险的光亮,蠢蠢欲动的探出一点。

不露出全貌,却是一点点的摸索到人的底线处。

像是毒蛇捕捉猎物之前,徘徊观摩着靠近。

可又有些不一样,毒蛇是淬着剧毒,是准备对猎物一击毙命的,而他徐徐,是为了让自己不被驱赶。

许念从未遇到能有人这般胡作非为,轻而易举的把人搅乱,还不知收敛。

“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松开手之前她再次强调。

齐褚乖顺的点点头,答应的很利落。

许念看着自己被人拉到半空中的手腕,又说:“我松手你也得松手,我们一起松?”

齐褚再次点点头。

许念无奈的坐了回去,气还没喘半口,又听他失落道:“小姐是不愿意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忧心忡忡,似乎已经在想她不愿意该怎么办了。

许念的视线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窗旁的绿植快要被看穿了,她又挪开眼眸,盯着门上那道深色的痕迹看个不停。

总之就是无法在他这番话落后去看他。

也不想要再跟他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了,因为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停下。

“你又不看我。”齐褚的声音有些幽怨。

他说:“小姐刚才看了他许多次,现下却不愿意看我。”

“你往常都是看着我的,身旁站着的也是我,从那个门进来的也是我。可现在,我只能远远看着你们说话,不能靠近,不能露面,甚至现在自己找来了,小姐也不看我。”

说得可怜死了。

许念强装镇定的去摸瓷杯,手刚触到上面,杯盏已经被齐褚给按住了。

她不得已抬起了眸,有些不知所措喊:“齐褚……”

“从小姐离开时我就已经开始等你说的下次,我等到了现在,没有等到小姐,却等到他跟着你回家。”

“我实在想念小姐,就只能悄悄的来。或许我不来,小姐几日就能把我忘了。”

话落,他垂下了眼尾,煞有其事一般。

哪有人明明强迫着你却还把自己给先说委屈了。

许念眉心跳了一下,只能在他这连一串话中就近回答:“我不会忘了你。”

齐褚似被说服一点,抬起眸来,就在许念以为他已经不揪着这些事不放的时候,又听他问:“那你愿不愿意?”

许念:“……”

又被他给绕回来。

齐褚不肯停歇,催促着:“嗯?”

许念摇摇头:“不愿意。”

怕他继续问下去,还连忙加了一句,“刚才说了,不能再继续说这件事了,你答应我的。”

齐褚好似没听见后半句一样,只道:“小姐是不愿意和我,还是和所有人都不愿意?”

“都不愿意。”

“为什么?”齐褚说,“小姐没有这样的念头吗?”

可是他有。

许念被他问的也有些哀怨了,忍不住道:“齐闻沅,你今日话太多了。”

齐褚学着她刚才那样轻声“哦”了一声。

他说话时候许念应付不过来,一下子忽然沉默住了,许念更无所适从。

她会想,会不会自己语气太强硬了。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好像三言两语就能把他打碎,明明前世气急的时候,她也骂过他,他那时只会变得更加凶。

思绪刚翻飞,发侧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许念侧眸,发现他割走了她的一缕发。

随后又取了自己的,两缕合在一起了,中间捆上小红绳,小心的揣回了怀里。

齐褚说:“我可能要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小姐了。小姐上次说了,家里人在帮小姐说亲,我觉得,我总得留下点什么。”

许念想说,可你的样子是你要带走,留下应该是给我,不是自己收回去。

他好像要把离开这段时间说不了的话都补齐,喋喋不休:“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小姐若是敢跟其他人走了,走到何处我就跟到何处,绝不会就此摆休。”

他神情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吓唬人的。

许念还没出声,他又道:“下次再来小姐家的时候,我会先去拜访小姐的父母。”

礼数周全,正大光明。

“小姐到时可以再考虑愿不愿的问题。”

许念就看着他,腮帮子鼓了一下,没应他,只说:“等你回来再说。”

齐褚起身,伸手揽过她,很轻的抱了她一下。

他这动作做得突然,却又格外的轻和,莫名有些…温柔安抚在其中。

许念听见他说:“皇后也不喜欢我,从前也总为难我,不管她说什么,小姐都不必在意。”

他会记着,将来连带着欠他的那一份也讨要回来。

声音很轻,笨拙的哄她,提到了自己,是让她觉得不只是她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能与你感同身受的。

即使身受的不是一样的东西,但他觉得,他已经受过一遍了,就不要她再继续。

许念那一刻觉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人触了一下。

她鼻音囊囊的“嗯”了一声,在他松开手的时候,迅速的,腼腆的,伸手环了一下他。

“什么意思?”齐褚勾起唇,却还是装作不解的问。

许念仰起脸来,“哄你。”

你好像,现在还没有变成前世那般暴戾的模样。

我不想要你成为那样。

人间恶鬼满身杀戮的你,比现在,少太多生机了。

齐褚出来时,乌铮早已等候多时了。

“他要出城,此次就是我们行动的最好时机。”

乌铮:“一切都安排妥当,殿下可以准备出发了。”

“照计划进行。”

……

确认齐褚走了,许念念悄悄的去前厅看了,齐玹也刚走,阿爹和阿姐神色不好看。

许念走上前去,听见他们正在说话。

许思姜说:“他这是要与我们府共沉沦,他明知道阿念被皇后叫去就是因为他,他还直接跟车登门,今日一过,消息传出去,到时候他什么事都没有,可不管是皇后还是沈家人,都能把阿念给活剥了。”

这是故意的。

许父说:“你手中握着他这么大个把柄,他如今不动,是暂且动不了,我看出他的意思了,为盟为敌,他是在试探我们的意思。”

许思姜想起那些冤魂,拳头都会硬,“五年前的粟阳,良将被杀,弱者被食,那片地下,全是白骨,整城人啊,最后活下来的,被救回来的,全是些宵小之徒,贪生怕死残害同族的倒是活到了最后,而肝胆相照的人剖心剜骨死守,连具完整的尸骨都没有。”

“当年的陆家,因为辅佐两帝,庇佑大魏山河,何其辉煌。可一朝倾塌,世代忠名,毁在了谋逆二字上。”

饶是镇定如许思姜,在说起这些事情来时候,也会红了眼眶,她道:“出事时,陆时升不过才二十三岁,粟阳案前一月,他还在与我说,终有一日他要跨过燕南山脉,让其后的布答氏族为大魏俯首称臣,让那漠河之上晨阳,永照大魏的旗帜。”

尽是恣意潇洒,可后来呢,粟阳案草草结案,相关人员都被清理干净,质疑的人全都死光了,凶手逍遥法外。

徇私枉法中,有的功过盖主的忌惮,对亲子的偏袒和纵容。

马骑践铁骨,君王寒人心。

承帝绝不算昏庸,甚至在早些年间,也足够的有手段有谋略,却停在大魏本该最欣欣向荣之时,反过来制约良将。

这五年,她已经越发看不明白了,他们这位陛下,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许念想起件事来,齐褚说,五年前在粟阳时陆时升想要他的命,后来阿姐查找到真相时,他又亲自去了一趟粟阳,说是去验证一件事。

结果如何,他从未提过。

但许念隐隐感知到,能让他亲自去的,大抵还是关于陆时升的。

他说过,他的亲生母亲,姓陆。

会不会,齐褚查证的是,是当年陆时升是被迫还是真的想置他于死地。

若是被迫,那这场背叛的戏码,岂不就是虞王设计好了给他看的。

他不仅要他死,还要让他遭亲近人背叛,心灰意冷满怀痛苦的死。

真是好算计。

许父道:“我们小心为上,绝不可大意。”

许念悄悄的退了回去,她帮不上忙,就不去多掺和了,阿爹和阿姐定然能有办法。

转身就碰到了找到许母。

“阿娘。”

许母拉着女儿的手,在廊下坐下,问她:“今日娘娘有没有为难你?”

“她不喜欢我,让我进宫去,是想要警告我让我离虞王远一些。”

许念想起齐褚的话,笑了一下,“反正不管她喜不喜欢,都跟女儿没有关系,我只听听作罢,没放在心里头去。所以倒觉得也还好。”

只是闹出这一出的人,不仅丝毫没有避讳,如今还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