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达莱把裴渊身上的衣衫尽数褪去, 手持一把极其锋利的小银刀,划伤了他的手腕和脚腕,再把左腿骨上已然溃烂的腐肉全都刮去。
明枝见到此景, 浑身却是止不住地在发颤,也不忍再看, 她小小的后退一步结果却踢倒了琉璃盏。
苏达莱听到声响后, 无奈地摇了摇说道:“若是害怕那便去帷帐外候着,需要你的时候, 老朽自会再唤。”
明枝却是一丝都不敢再看, 退出帷帐,听着内里时不时传来裴渊蒙蒙的闷哼声。
她手指却是紧紧攥着衣角, 眼里满是焦虑的看着那里。
本是文舒进来候着帮助苏达莱, 在施刀之前,他忽然被一群小太监唤走了, 也不知是何等重要之事,竟然使他不顾主子的安危。
“丫头进来。”
当明枝再次进去的时候, 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冲到了她的鼻腔中, 而裴渊已然成了一个血人。
苏达莱举着裴渊的左腿说道:“你用纱布和油纸仔细地裹住, 一会药浴之时, 渗进去的药水越少,他的痛苦便越少。”
苏达莱已然年老,这般细致的活计只得交给年轻人,他从怀中拿出绢巾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看着正在忙活的明枝,沉声说道:“日后他定要细细养着, 天寒地冻, 气温骤降亦或是每逢换季都不可着凉, 一朝高热退不下来,那便回天乏术了。”
在给裴渊包扎的时候,明枝的手脚已然冰冷如雪般,但是裴渊的肌肤却是比她还要冰冷,刚触碰到的时候,她甚至打了一个冷战。
这般近距离看着裴渊已然废掉的左腿,她的眼眶瞬间便充盈了泪水,但这般刺激性的东西却是半分都不敢滴落在裴渊的伤口上。
明枝紧咬着唇,包扎结束后,哽咽地说道:“还需要我的帮助吗?”
“之后便是在这药浴中泡上三个时辰,莫要让他乱动,除了头,其他的地方都要泡到。”
明枝却是觉得一个昏睡过去的人,怎会乱动,大抵是多虑了。
昏睡到毫无意识的裴渊被苏达莱塞进浴桶的时候,一切都是平稳且安静。
苏达莱却是宛若被吸干了精气一般,锤着腰揉着头,带着诡异的微笑说道:“三个时辰时候捞出来,再灌上一剂汤药,能苏醒过来便好,老朽可要回去歇息了,你不可离开哦。”
明枝颔首。
在经历了短短一刻钟的宁静之后,裴渊倏然眉头紧皱,身上也变得甚是通红,他似是遭受了什么大罪一般,难以抑制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中喊出。
他就像困在笼中的猛兽一般,瘦弱的身子还时不时冲撞着木制浴桶,眉目之间满是难受,但眼睛却是一丝都未睁开。
明枝见到此景心间仿若刀割一般,眼泪宛若珍珠一般滴落,她感觉自己的胸口蒙蒙地难受。
裴渊尽管性子偏执,但终究学得皆是君子之道,如今却是分外不体面的样子却是使得明枝心中隐隐作痛。
她的力气甚小,仅仅是按住裴渊的手臂便以消耗了身体大多数的力气,裴渊的身体却是怎么也不受她的控制。
溅出的药剂都快不够浸泡他的身子,明枝在心中暗念道:“文舒怎么还不来?”
就在她晃神的片刻,裴渊似是使出全身的力气要从中出来,明枝只得紧紧抱着他的臂膀。
泪花却是止不住地流,呜咽地在他的耳边说道:“裴渊,你安静些,我快没有力气了。”
在她话音刚落,裴渊的身子却是停止了下来,明枝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奏了效。
但这终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裴渊在浴桶中痛苦的挣扎愈发的剧烈,娇小的明枝也不慎被带入浴桶。
她的衣衫已然完全湿透,眼眸处的水汽却是显得分外的娇艳欲滴。
明枝却是觉得自己分外狼狈,她靠在裴渊的胸膛处,紧紧抱着他的脖颈。
裴渊现下炙热的胸膛烘烤着她的身子,明枝看着他眉宇之间紧皱,薄唇却是微启,她已然用全身的力气都在控制的裴渊。
但眼见她便要从浴桶之中跌落,明枝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紧紧攥着裴渊的臂膀,在再次回到浴桶之中的时候。
明枝委屈的泪水宛若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跌落,她猛然想起话本之中的故事。
在裴渊短暂的宁静之后,马上就要再来一□□起之时,明枝看着裴渊泛着淡淡血丝的薄唇。
许久都未亲吻,就连触碰到裴渊唇角之时甚至都撞疼了她的唇齿。
明枝的泪水顺着两人唇齿之间滑落,裴渊似是感受到了什么,他的手指紧紧扣着手心去对抗身子自发的行为。
“裴渊,你乖乖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