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池云镜清隽绝伦的脸被捏着,沐玄噗嗤笑了声,觉得有意思,就趴在池云镜胸膛上,用轻重不一的力道捏他的脸玩,发丝光滑柔顺如绸缎,掉落在池云镜的白衣上,铺散成网,是水墨画笔描绘不出的绝色。
沐玄还在说:“你要是不会,哥哥可以教你。”
池云镜忽然沉静下来,眼瞳黑得慑人,里面除了苍白艳丽的怨魂,别无他物,像是深渊的黑暗将沐玄紧紧缠绕。
与池云镜这样对视,沐玄莫名感到紧张,松开了捏他的手。
手不经意放到池云镜胸口,感知到剧烈的心跳,沐玄惊得立马抬起。
池云镜握住他的手,“阿玄真不会想起不好的回忆么。”
沐玄不解歪头,“为什么会想起来。”
池云镜的喉结滚了下,艰难开口:“阿玄死前,在类似的事情上有没有过不好的经历。”
他说得过于委婉,就这样还百般不愿,尾音低得几不可闻,沐玄思考了半晌,才明白池云镜的意思,哭笑不得道:“你怎么会这样想,你一没证据,二没听我亲口说过,就不要随便揣测然后折磨自己。”
池云镜骤然抬眸:“没有么。”
“真的没有。”沐玄信誓旦旦道,“没骗你。”
池云镜的脸上浮现浅笑,充满庆幸与喜悦。
幸好阿玄没有过那般痛苦的经历。
“那我答应。”
池云镜将手划破,给沐玄喂血。
沐玄一怔。
“我答应让阿玄教我。”池云镜起身,虔诚吻了吻他的脸,“可以么。”
沐玄低头看着池云镜手上的血,不明白他既然选择了这样的方法,还问别的做什么。
“阿玄说了不够。”池云镜心焦亲吻着沐玄的脸,灼热气息洒在他脸上,能感受到池云镜的气息都变得紊乱,但声音还保持耐心,等待沐玄的许可,“我可以给你更多。”
池云镜重复问:“可以么。”
贴着池云镜有段时间,还被喂了血,沐玄稍微找回点神智。
池云镜额头的汗已经将发丝沾湿,血色浮上白皙的脸,唇瓣微张吐着气,沐玄看着他忍到眸光颤抖的样子,感觉里面也有自己的问题。
沐玄轻轻点头。
下一刻,他的视野倒转,被池云镜压在下面,寝殿的穹顶映入眼帘。
“阿玄先前说,对一缕魂魄用了魅术。”池云镜低声开口,“我也要。”
“你对别人用了一次魅术,就要对我用两三次,乃至更多。”
这样的关头,池云镜居然还想着这些。
沐玄无奈道:“魅术是攻击的手段,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被吸阳气在阿玄看来同样不是好事,但我情愿阿玄一辈子汲取我的阳气,我会将你喂得不再需要别人。”池云镜的吻在沐玄身上流连,解开他的斗篷,“魅术我也要。”
沐玄难受得要命,理智沉沉浮浮,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结太多,就对池云镜连续使用了两次魅术。
做完这些,沐玄的神智彻底断裂,被混沌的色彩覆盖。
他茫然看着上方的池云镜,像是疑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人要做什么。
接下来,沐玄连白天与黑夜都分不清了。
他置身于惊涛骇浪中近乎窒息,睁着维持不住焦点的黑眸,努力抬起苍白纤细的手,想要抓住一块浮木,但只是被元凶攥在掌心细细亲吻,每处都不放过。
池云镜冰玉相碰般的声音,染上了被欲色浸透的哑:“阿玄教我。”
沐玄听见这句话就来气,撑着爬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力气比蚂蚁还小,但池云镜顺从被他按倒,看着他颤颤巍巍坐
到自己身上,学着往常的样子,抚摸自己的发丝,下一刻就发出呜咽,无力倒在池云镜的胸膛。
沐玄颤抖着解除魅术,结果只是迎来了一记更猛的海浪,将他彻底拍入水底。
不知是第几次醒来,沐玄眼前满是雾气,都看不清外面的天色,只隐隐约约看见一片黑。
他挤出力气开口,声音都变了调,像带着哭腔:“过去了多久。”
池云镜道:“不重要。”
“阳气够了。”沐玄徒劳地摇着头,声音越来越低,快要发不出来,“真的够了。”
“不够。”池云镜声音轻缓,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阿玄还能再吃。”
沐玄的思考能力极其有限,模糊记得自己似乎还被哄着凝聚了实体。
池云镜无师自通了许多东西,令神志不清的沐玄晕头转向,最后不知是认清了即使是池云镜在床上也不可信,还是自己实在受不了,沐玄打消了实体,但池云镜抱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意识再度陷入黑暗时,沐玄听见池云镜在耳边轻唤他的名字,满含病态的爱恋。
*
不知过了多久,有光洒在沐玄的眼皮上,令长睫剧烈颤了颤。
感官回到身体,与阳气不足的充实感一同涌上的,是强烈的疲惫,沐玄动弹一下都担心自己的灵体要散架。
怎么会有混成这地步的艳鬼。
感觉到有血在流入自己口中,沐玄勉强睁开眼睛,身穿白色中衣的池云镜倚坐在床头,鸦发慵懒散着,出尘绝世的姿容沾染了烟尘,不止是高山的霜雪,也是男人。
他将划破的手腕置于沐玄唇前,墨瞳表层浮着浅淡的餍足,掩盖下面深到填不满的欲壑。
沐玄别开头。
“我不需要阳气了。”
池云镜哄道:“阿玄太累,该喝些滋补的东西。”
“那我也不要喝血。”沐玄像是小孩子闹脾气,“我要好喝的。”
“我已经吩咐厨房准备。”确认沐玄真的不再要血,池云镜收回手腕,用另一只手握了下,待五指张开,手腕的伤口已然愈合无踪,“我请了人族的大厨来教异魔,阿玄应当会喜欢。”
布满鲜血刀口的红裙已经穿回沐玄身上,池云镜可惜道:“这是阿玄死前穿的衣物,不好彻底剥离。”
“等阿玄的修为再高些。”
沐玄没能渡劫,修为退回了合体期。
他许久没看过自己身上的伤口,自己都觉得可怖,而池云镜心疼得亲吻了许久。
不如不心疼。
沐玄提不起劲,声音懒懒的:“过去多久了。”
“七日。”池云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