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燕以曦,还是在落井下石:“不过我觉得虞莎莎挺乖的啊,还能怎么不听话?是不是你非要勉强她去做她不喜欢的事?”
燕以曦:“你故意的是吧?”
霍明雩笑着摊手:“你不说发生了什么,那我也只能胡编乱造喽。”
燕以曦斩钉截铁道:“什么也没发生。”
她笃定虞莎莎会后悔,会乖乖回来,时间很快进入十二月,S城飘起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两人却仍在僵持着。
燕霈给燕以曦送来几个剧本,都是公司投拍的项目。如果她有感兴趣的角色,最快年后就能进组。
燕以曦披着羊绒披肩站在露台上,手里的剧本才翻了几页就开始走神。城市已经被茫茫白雪覆盖,她心想有没有可能,虞莎莎已经后悔莫及,只是缺少一个回来的契机?
燕以曦灵光一闪,转身看向不远处的鱼缸。偌大的鱼缸里,那条银白色的小金鱼呆头呆脑吐着泡泡。
她拿出手机,决定大度一点。
【截止这周,还不回来的话,会把你的鱼和胡萝卜都处理掉】
当晚,澜声林邸就响起了门铃声。
燕以曦步履匆匆去开门,已经有一个月没见的虞莎莎就站在门外。她围着大大的围巾,几乎遮去大半张脸。长发上沾了雪,又丑又笨重的羽绒服不知为何湿了大半,裤子和鞋子也都是湿的。应该是冷,她有些哆嗦,看上去既狼狈又可怜。
“……你干嘛了?”燕以曦拉她进屋,不出意外,虞莎莎的手冰得厉害。
“下雪,摔、摔跤了……”虞莎莎答。
冒着雪也来了,燕以曦默念,自己把时间放宽到这周结束,可虞莎莎想和好的心情却如此急切,风雪无阻。
心头掀起一股小小的愉悦的旋风,燕以曦不自觉弯了唇:“指纹没删,密码你也知道,摁什么门铃?”
虞莎莎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两人就站在玄关处,室温超过了二十度,虞莎莎没一会儿就缓和过来了,燕以曦摘了她的围巾,又去解她羽绒服的拉链。
“我自己来吧……”虞莎莎低着头,呐呐的。
拉链才拉到一半,燕以曦停了瞬间,又继续往下拉,虞莎莎也没再拒绝,配合着脱了羽绒服。
被雪水濡湿的外裤落在地板上,燕以曦掀起虞莎莎的毛衣下摆,虞莎莎顺从地抬起胳膊。
除去厚重的衣服才看出来,这一个月虞莎莎瘦了许多,下巴尖了,小鹿般的眼睛显得更大更圆。
燕以曦轻抚她的额头、眉骨、鼻梁……虞莎莎仰起脸,任由她触摸。
实在太乖太听话了,燕以曦的心被那股旋风承托着,陷入了一堆柔软的羽毛里,她忍不住把虞莎莎抱坐在置物柜上。
身高落差不再那么分明,燕以曦平视虞莎莎的眼睛:“原谅你了。”
她凑近,笑着亲了亲虞莎莎的嘴唇。
窗外偶尔有风刮过,雪花静谧地降临。
调暗了灯光的卧室,虞莎莎背靠着燕以曦,整个人都被她圈进了怀里,热得一直冒汗。
“嗯……~”她咬紧下唇轻哼。
燕以曦拨开她的发,露出她晕染出艳色的脸颊。
她亲她滚烫的脸,又亲她同样滚烫的耳朵,虞莎莎情难自禁,她的身体只拥有有限的自由,意识也陷入迷糊,燕以曦禁锢着她,掌控着她。
一次又一次。
燕以曦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睡得不沉,隐隐约约似乎听见关门声。她翻了个身,眼皮微掀着看一眼,虞莎莎不在床上了。
燕以曦重新合上眼,半睡半醒间,不知怎么把虞莎莎不在床上这件事和听见关门声联系在了一起。
她霍然睁眼。
“虞莎莎。”燕以曦困意全消,时钟显示现在是清晨五点多,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她一路从房间出来,“虞莎莎!”
没有人回应她。
燕以曦疾步往客厅,鱼缸上幽蓝的灯带亮着,里面那条小金鱼不见了。
因为天气寒冷而搬进屋子的那一排绿植里,也没有了胡萝卜盆栽。
燕以曦转身就往门外跑,一时间想法千头万绪。
虞莎莎不是回心转意了吗?入睡前一切都很好啊?为什么忽然又变卦?她不声不响带走了小金鱼和胡萝卜,难道她回来只是为了这个?……自己已经不计前嫌,纵容了她的脾气,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电梯载着燕以曦下行,她匆忙推开楼底的玻璃门,零下的冰雪世界,低温割得她肌肤生疼。
她只穿着单薄的家居服,顷刻间便浑身冰凉。
小区里路灯光莹莹亮着,雪还在飘,远远的有物业在化雪,门前的雪地上残留一小排脚印,虞莎莎早已不见踪影。
燕以曦重新上楼,回到房间,失温的手指捞到手机,去拨虞莎莎的号码。
“嘟……嘟……”
单调的等待音折磨着人的忍耐力,就在燕以曦以为虞莎莎会和以前一样拒接时,电话在下一秒被接通了。
“阿绰,”风雪声、呼吸声响在耳畔,虞莎莎浸泡在风雪中的嗓音听起来也显得那么没有温度,“我走了,再见啊。”
-“到时间了,我得走啦,再见喔。”
燕以曦没来得及宣泄的情绪全部冰封在了咽喉中。
……虞莎莎其实从H市回来后就已经道过别,她说的不想再继续,不是闹别扭,是真的不想了。
燕以曦看着已经熄屏的手机,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