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自杀,不应该考虑这幻境保留我们记忆的原因吗?”
“想让我们自愿留下吗?”费奥多尔抬眼:“我醒来后,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强制为我回忆了前几十年的人生。”
所有的美好全被放大,所有的挫败全被淡化。
心境平和的不可思议。
“幻境真实到一定境界,就是现实了吧。”雾矢格桑偏头,看了眼趴在吧台上的那只猫:“而且对很多人来说,虚假的美好中,比痛苦的现实要幸福很多。”
说完这句话,他一鼓作气的站了起来。
“感觉到了吗?”白发青年张开手,在空中捞了一把什么:“在我坚决的挣脱幻境给予我的美好之后,冥冥中有样东西松动了。”
他声音冷淡:“犹豫不决的人是你,费佳。”
真正的通关条件是——幻境中的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想回到现实,没有一丝踟蹰。
费奥多尔张了张嘴,随后展现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瞒不过您。”
他闭上眼,停顿了几秒,随后又睁开眼,露出紫水晶一样明亮的瞳子。
这次,什么东西松动的感觉更明显了。
“我不知道你的孤独……算了,当我多话。”
雾矢格桑伸了个懒腰。
“走吧,出去找其他人。”
太宰治他们应该好说,就是那四个陌生人。
要不想办法杀掉?
反正大家都没有特殊能力了。
“雾矢君。”走到门外,费奥多尔突然开口:“这个幻境最可怕的,是它会潜移默化的改变人的心境,在这里,我感觉不到任何彷徨,只有无尽的平静和愉悦。”
“在副本事件出现之前,我的理想是消灭所有的异能者,因为异能的存在,只会为世界带来可怕的灾难,阶级、力量、贫富,普通人终其一生都难以拥有的东西,异能者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而且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您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你在问我?”雾矢格桑挑眉,随后回答他:“我没有资格评判你的大义,费佳。”
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评价。
异能者社会也好,普通人社会也罢,这世界总是要分三六九等的。
起义不分对错,但最后常态的存在的才正确。
雾矢格桑突然想起中原中也梦中袭击五条悟的絹索。
“不过,你没有通过副本游戏去完成大义的想法吗?”
费奥多尔问:“如果我这么做了呢?您会怎么样?”
雾矢格桑不假思索:“那我们现在就不是拯救世界的伙伴了,我们是毁灭世界的反派。”
就算费奥多尔真利用雾矢格桑绞杀异能者,那也跟他无关。
毕竟雾矢格桑的目的是通关游戏,如果他觉得费奥多尔的狩猎足够有趣,说不准还会提供帮助。
如果他那么做了,岂不是世界毁灭的推手了?
费奥多尔失笑:“我的义是为了什么,我还是拎得清的。”
那个副本的出现本就疑点重重。
咖啡店处于一条商业街的边缘,这座建筑物的左侧是茫茫白雾,一道空气墙阻碍了他人过去,右边是一家名为‘幸福武馆’的店铺,除去左侧的白雾,整条街阳光普照,没有一点垃圾,有乌鸦在街牌上啄羽毛,看着就像游戏中的理想家园。
费奥多尔指了指街对面一家叫做‘幸福孤儿院’的建筑。
“中岛君应该在里面。”
如果每一栋建筑物都代表着一个人的美梦,那太宰君他们应该就很好找了。
雾矢格桑的关注点在街边门店的名字上:“全是幸福吗?”
‘幸福咖啡馆’‘幸福酒吧’‘幸福快餐店’,甚至孤儿院对面的二层小楼,门牌挂的都是幸福。
这还真是乌托邦。
正在雾矢格桑打量四处建筑物时,街道远处传来孩童打闹的声音。
“要迟到了啊——”
“为什么呼吸法突然消失了啊!”
“别管这个了,再跑快点啊炭治郎,都怪你睡懒觉,义工迟到就完蛋了!”
一个红发,额头上有大块伤疤的少年和一个金发满脸鼻涕泪的少年正奔跑过来,两人都是高中生的年纪,但奔跑速度极快,而且姿势专业。
从肌肉发力来看……这是惯战斗者的奔跑姿势。
红发少年一个急刹车就在雾矢格桑他们面前停下,但金发少年动作稍逊色一点,竟然生生平地绊倒,眼看就要来个脸刹,然后被费奥多尔拽住了后衣领。
“谢谢谢谢!太感谢您了!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金发少年站稳后,泪流满面的脸上绽开一个感激的笑容,张开双手就凑过来。
费奥多尔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退,躲开他的拥抱:“不用谢。”
“谢谢你救了善逸。”那红发少年性格沉稳,礼貌的鞠了一躬:“我叫做灶门炭治郎,他是我妻善逸,你们是小镇的新居民吗?”
小镇的新居民?
费奥多尔注意到灶门炭治郎眼底的试探,知道这少年不简单,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我叫费奥多尔,他是雾矢格桑。”
“哇哇,外国人吗!”我妻善逸看着很活泼,大大咧咧的,当即就用毫无恶意的惊叹目光打量费奥多尔:“我还是第一次在镇子上见到外国人!”
雾矢格桑视线落在他们的鞋上,鞋底没有明显磨损:“你们在这里住了很久了吗?”
从醒来他就注意到了,他和费奥多尔的衣服都变成了全新的,而且他刚撕了一点衣服,衣服并没有恢复原样,如果不是过二十四个小时。
这两人不是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老居民,他们也是新来的。
做义工的学生不特意穿旧衣服就很尊重老师了,哪会挑新鞋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