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跑不掉(2 / 2)

“……我也不知道。”余心乐呆呆地说,“应该不会了吧,他刚登基,事情繁多,此时顾不上,过个一两年必然要娶妻纳妃,我不想看到,我想离得远远的。”

“好!本来也不是非得来京城不可,咱们在平江府时,不知道过得多高兴呢!”

“是啊……我以前过得多高兴啊……”

余心乐喃喃,来京城不过几个月,就将自己搞得这样糟糕。

夜深后,刘小武几次出去打探,直到街上已经见不到人,就是野猫也不见时,余心乐带上西园、刘小武,与其他几名自己的心腹仆从,静悄悄地从宅子的东门出来,上了已经准备好的车,一前一后,两辆马车便徐徐往城门驶去。

余心乐这辆车,是刘小武赶的,西园陪他坐在车里。

余心乐靠在车壁,不知在想什么,也不说话。

西园道:“少爷,我们快到城门了。”

余心乐也只是点点头,依旧不言不语。

西园看着很是心疼,听着外头风声,车门缝里也不时有秋风渗入,他拿起暖筒里温着的水壶,想给余心乐倒杯热水喝。

水倒到一半,马车很突然地停了下来,马儿长声嘶鸣。

正发呆的余心乐猛地往前扑去,“少爷!”,西园慌忙扔了水壶与杯子,要去抱住他,余心乐好歹也是练过功夫的,他半路回神,伸手扶住车壁,稳住自己,还能顺便搂住其实也已经扑出去的西园。

主仆俩气喘吁吁的,余心乐猛地推开门,刘小武咬牙,好不容易将马的缰绳拉住,余心乐抬眼看去,看到城门处拱月般站成一排的人。

此时已近子时,余心乐是掐着时间点来的,很快城门便会关闭。

路上已是一个人也没有,城门处堵着的那排人,站得笔直,却又纷纷低头,仿佛早已隐没在夜色中,高而宽的城门,就是个巨大的黑洞,余心乐在这边,坐在车上,仰头看去时,还能透过大门,看到城外天边的月牙。

就在这排人的正中间,还立着匹马。

而那人,便坐在骏马之上,亦是一身黑衣,若非头顶是月牙,若非衣上的几缕金色暗纹,他几乎也要沉没在漆黑的夜里。

黑色骏马横在城门前,他骑在马上,就这样看着他,霸道得很。

余心乐与赵酀认识几个月来,赵酀处处护着他,让着他,与他说话从来温柔可亲,就怕吓到他,也是到得这个时候,余心乐终于将这个人与赵酀曾对他讲起的那些黑色经历,与那个五岁就杀野狼、连杀几名侍卫的小太子对上号。

这个人果然是霸道又阴郁的狗皇帝!!

这个时候,狗皇帝骑着这么大一匹马,堵在这里还能是为何?!

不就是知道他要跑,要来逮他吗!

不就是要吓唬他吗!

狗皇帝狗皇帝狗皇帝!

他就说,下午狗皇帝走得也太容易,他还以为狗皇帝是朝政实在太忙,还认为是自己掩饰得比较出色呢!

他多伤心、难过啊。

以为要永远告别京城,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人。

然而此时再见这人这副样子,夜色中,双眸泛着寒寒的光,他都被盯得不禁打了个哆嗦,狗皇帝显然是不会放过他,不会让他走的!

狗皇帝他自己要娶妻,要纳妃,把他捆在这里做什么?!

余心乐伤心又愤怒,握紧拳头,喘了几口粗气,高声喊话:“你想干什么?!”

狗皇帝驱马往他靠近几步,到得车旁,低头看他,也看不出神色,只是淡淡问:“你又想干什么?”

“我要跑啊!我不跑做什么?!”余心乐语气很冲,只觉得狗皇帝真是莫名其妙!

哪料狗皇帝听了这话,反倒又说:“当初是你说,要对你一心一意,我应了,如今你却要对我始乱终弃?”

余心乐听了这话,不禁脸红。

干什么啊!身边还有好多好多人呢!

夜里这么静,那些侍卫一定都听到了!

余心乐生气道:“我那时候都是胡说八道的!再说,我那时候以为你是方状元,你不也骗我了?那些话还能做数?!”

狗皇帝很理所当然道:“我是天子,君无戏言。”

余心乐听了这不要脸的话,差点没气得仰倒,顿时就道:“狗——”

好在是及时刹住,再生气,也不能当面骂“狗皇帝”啊,这么多人呢,如今骂过,爽是爽了,回头这些就都是他不尊重狗皇帝的罪证!

余心乐憋屈极了,不想再与他说话,索性撇过脸,生闷气。

赵酀见他气得狠了,又见他即便这样气,还是畏惧着自己,他心中叹气,翻身下马,直接走到车边。

余心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还是被赵酀直接抱到怀中,余心乐挣扎:“你又要做什么!!”

“与我回宫。”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余心乐奋力大喊,努力挣扎,可狗皇帝手劲极大,直接将他抱到马上,他还想往下跳,赵酀单手制住,翻身也再上马,双手横到他身前,将他牢牢锁在怀里。

余心乐用手肘往后打他,对着西园、刘小武直喊:“还愣着干什么!快救我下去啊!!”

赵酀气势素来骇人,以往,西园与刘小武不知他的真实身份时,每回看到他都有点怵,也不太敢靠近,好在这人也不喜欢他们离太近。

如今知道他是皇帝,又是如此黑夜,他们心里也只有更怵的。

但他们忠于余心乐,被余心乐的叫声惊醒,他们纷纷上前,尤其刘小武连武器都使上了,赵酀的亲卫们却也直接上前几步,拦住刘小武,形成一个对峙的模式,大有马上就要动手的架势。

余心乐怒极:“你难不成还要把我们抓到大牢里去啊?!”

赵酀的前胸贴着他的后背,听了此话,腰略弯,唇瓣贴在余心乐的耳垂,低声道:“囡囡,你要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好脾气,我只是不舍对你发脾气,除你之外,对任何人,我是什么事都做得的。”

“……”余心乐的脖颈瞬时变得酥酥麻麻,他打了个寒颤,声音微抖,“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唉。”赵酀在他耳边叹气,“我只是想要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