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原主不是人,一开始就对许拾月居心叵测,简直是司马昭之心。那些人都说她恨极了自己这个“囚禁”过她的疯子,谁又愿意回头来看看“囚禁”自己的牢笼呢?
薄云慢悠悠的飘到了窗前,整个房间都暗了下来。
无力感压在陆时蓁的心上,就像是那晚她压了压帽子离开时的心情。
她讨厌甚至厌恶主系统对于既定剧情的死规,自己却又在主系统的体系下享受着它的馈赠。
分裂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在陆时蓁脑海中挣扎了,像是有两股力撕扯着她,中间撕裂的缝隙被填满了自我厌弃。
陆时蓁随手拿起了桌上花瓶里插着的玫瑰,绯红的颜色像火一样烧在她的视线中。
而没有处理干净的刺似乎并不知道花朵被采摘下来就要死亡的命运,还在坚守着它的职责,猝不及防的就扎了她一下。
就像是在反抗。
反抗她,也反抗命运。
“那就去一趟吧。”陆时蓁看着她被玫瑰花刺刺红的指腹,抬手重新将这支玫瑰放回了花瓶里,“可能咱们这次回来了就是人家说的冥冥之中的注定,注定了圆子命不该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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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打着双闪缓慢停在了路边,一侧西式铁艺的院墙将这个郁郁葱葱的世界分隔开。
陆时蓁背着猫包从车上下来,利用湫湫刷开了别墅区的门禁,很顺利的就进入了里面。
好像是为了配合陆时蓁的行动,今晚的月亮也没有过去那样亮。
静止的乌云遮掩着圆月散发的光,就这样朦胧的一轮挂在天上,倾斜的将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昏黄的路灯连在一起,将沿路上去的道路照的明亮。
这还是陆时蓁第一次在这个地方步行,不知道是不是黑暗的环境隐去了许多细节,一路走上去,这里的风景还是如过去那般。
接天茂密的绿波荡漾在风中,仿佛将本就间隔很远的别墅不断推远,又不断拉近。
小孩清脆稚嫩的笑声从路过人家的院子里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中还缀着几声犬吠,粗狂中又含着几分温柔。
陆时蓁隐约从栅栏中看到了那只狗狗的样子,是跟圆子一样的拉布拉多,但体型比圆子要小。
强健的四肢奔跑在草坪上,哪怕是夜色深沉,也没能阻拦它的这份活力。
几分羡慕在陆时蓁的眸子中流动。
她想待会只要是她可以兑换到的,不管需要多少积分,她要都给圆子兑换,让它不要在病痛折磨中痛苦的死掉。
陆时蓁也不是要违背自然规律,要圆子无灾无难长命百岁,就是想让它可以自然安详的老死。
超出生命承载的年岁并不是什么好事,没病没痛,无论对人类还是动物,都是很好的结局了。
“喵~(宿主,到了。)”
走着走着,陆时蓁就听到背上的猫包里传来了湫湫的一声慵懒叫声。
她抬头往远处看去,就看到了那幢在整个别墅区都格外显眼的建筑。
整个别墅庄园的保养远远看着还不错,只是原本应该有人值守的值班亭里却没了人。
虽然这免去了陆时蓁的一个困扰难题,但却让她心里有些闷闷沉沉的。
就跟刚才进入别墅区一样,陆时蓁借助湫湫很轻松的就走进了院子里。
不知道是因为疏于打理,还是因为春天来了,青绿的藤蔓爬满了院墙,浅粉的蔷薇在风中摇曳,翻涌出没在茂密的藤叶中,忽隐忽现。
说是颓败,却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生命。
好像有人一直在这里生活的样子。
陆时蓁握了握口袋里的钥匙,又朝四周看了一圈。
影影绰绰的光亮微弱的从周围的住宅中投射过来,勉强的将这幢偌大的建筑照亮,夜色昏昏,这幢漆黑死寂的别墅像是一只沉睡的巨人,被人遗忘着攀满了藤蔓。
想着自己可能是多虑了,陆时蓁将过去的钥匙插进了别墅大门。
众多电影中久无人住的大门被打开时发出的吱呀声并没有传来,可别墅的门还是被陆时蓁用过去的钥匙打开了。
蹑手蹑脚的,陆时蓁走进了别墅。
借着手机被调到最低亮度的光照,房间里的布局被勉强照亮。
涌进来的夜风仿佛将尘土的味道吹散了,只剩下了如旧的陈设。
陆时蓁看着客厅的布局,有些恍如隔世,纵然阔别已久,但当她的脚步踏进这幢建筑,一切就好像昨天一样,她也不曾离开。
陆时蓁的脚步不由得顿了一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门上锁的声音微弱又分外清晰的响了起来。
近乎是下意识的,陆时蓁猛地回头看了过去。
却发现有月光落下的玄关门口站着一个人影,高挑而瘦削,平静的气息中写满了熟悉。
春夜安寂,许拾月亦然。
她就这样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道:“你还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