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清,吵的脑袋疼。
就在陆时蓁的世界混沌不明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了一声清明冷淡的声音:“陆时蓁。”
是许拾月在呼唤她的名字。
陆时蓁闻声立刻抬起了自己的脑袋,然后就看到视线中出现了两个许拾月。
她们穿着同样的衣服,牵着同样的狗狗,分别从左右两个方向朝她走过来。
有点意思。
陆时蓁摇摇晃晃的站不稳,就这样看着这两个许拾月朝她走来,冒着傻气的跟许拾月分享道:“许拾月,我眼里有两个你哎。”
“什……”
许拾月有些疑惑,只是她还没有问出来,刚一走近,那个在她视线中举着剪刀手的人就一下就跪倒在了她的身上。
像是感觉到了安全,终于一下子卸下了刚才所有紧绷着的力气。
“姐姐,姐姐!”
与此同时陆时恩也慌张的跑了过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一匹马在她姐姐的手中这样放肆,甚至一开始还觉得陆时蓁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直到许拾月的声音传来,她才知道她的姐姐没有控制住这匹弗里斯兰。
心慌,紧张,陆时恩一路跑过来腿都是软的。
风略过空旷的马场,将小姑娘身上的香气压在了玫瑰花瓣上。
许拾月就这样揽住昏倒在自己怀里的陆时蓁,没有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怒意,径直问道:“陆时恩,你为什么要拿鞭子从背后抽马?!”
虽然陆时恩跟许拾月有过几次交锋,但这一次许拾月的声音比任何一次都要低沉。
陆时恩从没想过这个人会带给自己这样的压力,本就紧张的心脏被压迫得更加厉害了:“我……我就是觉得姐姐骑的太慢了,而且之前我们也……”
陆时恩说着,就疑惑了起来。
只是她的这份疑惑没有完全成型就被许拾月打断了:“她不是跟你说了她感冒刚好,身上没有力气吗?她怎么能拉得动大体型马!”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陆时恩是真的忘记了陆时蓁选马的时候对自己说的话了,现在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可能是懊悔自己这冒失的举动,又或者不甘心许拾月对自己的呵斥,陆时恩就这样看着被许拾月揽着的她的姐姐,径直就将手横插了过来,道:“你把我姐姐给我,我这就带她去看医生。”
许拾月却不允。
陆时蓁是主动选择依靠自己的,她不会让任何人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
“这种时候你还要跟我争是吗?”
“你非要你姐姐不舒服才高兴是吗?”
许拾月一连反问了陆时恩两句话,像是从西伯利亚吹过来的寒风,打的陆时恩的手都凉了。
她是人生中第一次直面这样的压力,过去即使偶尔惹怒了陆时泽,她的声音都不曾打颤过颤:“我……我没有……”
“那就好好待着,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要让你姐姐醒来发现你也出事了。”许拾月的声音不容反抗,抬眼就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保镖:“李。”
常年呆在陆时泽身边的李也被这一声命令吓的心跳了一下,他真觉得自己当初在医院门口的担心是多余的,或者担心反了,手脚异常麻利的就按照许拾月示意将陆时蓁背了起来。
人影不断的陆时恩身边略过,她的脚却突然像陷在跑马场的地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上去。
内疚跟懊悔纠缠在她的心腔,恐惧循着味道慢慢随着逐渐远去的人群充斥蔓延在她的心里。
她真的好害怕陆时蓁醒来后会像过去厌恶遗忘那些跟她暧昧过的女孩子那样,厌恶遗忘自己。
她的姐姐现在有了许拾月这样的人,许拾月比她优秀,比她镇定,比她会处理这种紧急事情。
她对姐姐来说不是必须存在的人了,她姐姐可能……可能就真的不要自己了。
小姑娘向来骄傲的脑袋垂了下去,就这样拖着沾着泥巴的鞋子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
天气好像阴了下来,风真的好冷。
陆时恩缩了缩自己的单薄的身子,孤独将周在的冷气放大了无数倍。
她就这样微颤的吐出去了一口气,额前却突然靠过了一个散发着热气的东西。
“给。”
这声音听着有一点熟悉,陆时恩茫然抬起头。
一道瘦挑的身子挡住了她视线中大半的太阳,她发现那天在医院跟她撞到的那个人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
微风吹过陆时恩扬起的小脸,长发缭乱下是一双殷红杏圆的眼睛。
沈雁行蓦地怔了一下。
她倒不是怎么见外,兀自将手里的热牛奶塞到陆时恩手里坐了下来,平静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我说,怎么每次碰见你,你的眼睛都是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