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发现孙姨给自己打包的这件白色的吊带睡衣有点透,又有点过于清凉,低头一看甚至能看到自己的略显贫瘠的身板。
慌忙的,陆时蓁一边扣扣子,一边佯做若无其事的对许拾月问道:“那个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许拾月摇了摇头,就这样看着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少女。
简单的色块构成了少女模糊的身影,白皙的肩膀挑着一对极细的肩带。
手指拈着扣子,从下往上一点点收拢着透光的肌肤,白衬衫半遮不掩。
深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凉了,风穿过走廊在关门前涌进了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房间恒温设置察觉到有凉意袭来,抬高了温度,许拾月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她就这样微垂了几分眼睫,接着道:“他没能闯进来,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那就好,咱们睡觉去吧。”陆时蓁对许拾月眼睛的状况并不了解,说着就扣完了扣子。
灯光悠悠的将房间照亮,墙上的人影缓慢并列在了一起。
陆时蓁还没有什么准备,许拾月的手就搭在了她的手臂上。
这动作自然而然,像是理所应当,也本来就是她们两个约定俗成的事情。
只是当少女微凉的手指万分熟悉的伏在她的手臂上,陆时蓁却顿了一下。
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
不是意外,不是被吓到了,像是慢慢的有什么花苞从杂草丛生的草野中绽放了开来,砰的一下,蓦地就将方才堵在她心里的烦闷冲了开来,一下怦然。
陆时蓁察觉到了她跟许拾月之间的默契。
在沈雁行已经出场的情况下。
午夜时分的世界整个都安静了下来,漂浮在空中的黄色灯光眨眼间消失了一半。
昏黄的小夜灯在床头的位置晕着一圈温和,将少女枕头上的侧脸打上一层平静。
许拾月好像是睡着了。
陆时蓁站在卧室外面,远远地判断着。
她想今天晚上折腾了这么久,明天不如让许拾月想睡多久睡多久,自己就趁现在还在房间里,帮她将明天下午比赛时要穿的礼服鞋子,还有首饰都整理好,明天早上就不让人来打扰她了。
说干就干,陆时蓁轻手轻脚的将那叠好独占了一行李箱的礼服拿了出来,踩在板凳上将它挂到了阳台玻璃门上方的铁架框上,小心翼翼的整理起了裙摆的折痕。
沾湿的纸巾略过裙子,发出沙沙的声音,没有人注意到卧室里睡着的少女微微叹出的吐息。
许拾月没有睡着,但并不是因为陆时蓁在客厅替她准备她明天要穿的礼裙。
如果说刚才那个男人,的确是够穷凶极恶的。
但许拾月的确没害怕,她在听到敲门声的瞬间就将拿起了手机,很冷静的录下了音频,并通知了陈老师。
这一系列的事情并没有耗费她太多的精力,恐惧也没有地方发生。
直到陆时蓁在门外踹了那男人的那一脚。
那被遏制在心底的害怕恐惧因为主人知道安全了,无所顾虑的翻涌了起来。
许拾月已经忘记了自己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又好像不久前她也曾经这样过。
火舌卷过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连成片的红色在许拾月的眼前略过,慢慢变成了深秋傍晚归家堵塞的车灯。
椅子被人轻轻挪动,细微的发出两次间隔不久的哒、哒。
这原本应该是恼人的噪音,可是许拾月听着却很是安心。
夜色好像淡了几分,又好像依旧被浓郁的黑色笼罩,陆时蓁整理完裙子上的褶皱,困得睁不开眼,抬眼一看已经凌晨两点了。
“宿主,我好困啊。”湫湫趴在陆时蓁的头上,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我也是。”陆时蓁只觉得自己眼睛一阵酸涩,困得打了个哈欠。
就在湫湫觉得自己可以跟着陆时蓁睡觉去的时候,却看到了一行弹出提示:“宿主,系统提醒许拾月现在有感冒的征兆。”
“感冒?蹬被子了?”陆时蓁脑袋顿顿的,这么想着,便抬脚朝许拾月的房间走去。
夜色寂寂,皎洁的月光同小夜灯的光交织在一起,照亮了许拾月熟睡的脸颊。
那黑色的长发就这样随意却不凌乱的垂在她脸侧,浓密的睫毛坠着点点光亮,将她的半张小脸点上乖巧。
陆时蓁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接着就发现许拾月还真如她预料的那样,没盖好被子。
那轻薄的被子从她背后敞开了一个口子,削薄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就很容易感冒。
“这是做噩梦了吗?”陆时蓁想起了方才的那场骚扰,轻垂着眼睫叹了口气。
她就这样喃喃自语着,说罢便将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撑在了许拾月身边,另一只则探过去给许拾月掖被子。
少女的后背不知道在空气中暴露多久了,陆时蓁无意间靠上去的手觉得有些微凉。
她这样重新认真的给许拾月将被子盖好,收手就要起身,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靠在了她手上。
微凉又熟悉,清晰的骨骼硌在她的虎口,而后……
握了下去。
——睡梦中的许拾月竟无意识的握住了放在她身侧的手!
陆时蓁顿时眼瞳震颤,瞬间清醒。
她还有些绝望的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不惊动许拾月的将手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