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他说什么?”
“他说要我永远充盈。”应隐勾了勾唇:“那天我喝醉了,他背着我,踩着雪回阿恰布那间小木屋时对我说的。我的酒冷不丁醒了,看着天上月亮朦朦胧胧,以为是个梦。”
车子回到海边庄园,俊仪最近迷上了跟Rich玩,Rich也迷上了跟她玩,因此她一落车就直奔马厩,遇到商邵,站定了,规规矩矩地说:“商先生好,姐夫好。”
喊完了,迫不及待要跑,被商邵叫住——
“站住。”他的站住当然很有效,气定神闲的一声。
俊仪刹住脚步,回头。商邵笑意和语气都带着些微不确定:“你叫我什么?”
“姐夫,”俊仪道:“粉丝都叫你姐夫。商先生是姐夫届的天花板。”
虽然她说得乱七八糟的,但不妨碍商邵点点头,认下了这个称呼,说:“让康叔给你包一封利是。”
天啊!天降改口费!
俊仪雀跃起来,扭捏又很聪慧含蓄地说:“这不好吧,你们还没正式结婚的……”
商邵看穿她,唇角微抬,说:“正式的时候还有正式的红包。”
俊仪简直心花怒放,跑到马厩里,抱住Rich的脖子就是一顿揉搓。Rich很没尊严,被她玩得像条狗。
抄近路穿过庭院,又穿过房子近百米长的耳堂横厅,回到三楼时,应隐已经简单淋浴完,正坐在浴室的长凳上擦头发。
商邵嫌她卫浴小得转不开身是真的,毕竟他仅一间浴室就有五十几平,一面落地窗的设计十分巧妙,能晒到阳光,又有充沛的私密性,一眼望去满是绿翠。应隐面对着窗外侧坐,歪着脑袋,用一张毛巾轻柔地吸着发梢的水珠。
午后西晒的阳光拢着她半边身子,纤细的身体曲线上,朦胧起羊脂玉般温润滑腻的光。
听到商邵的脚步,她抬起眼,原本就围得松散的浴巾散了下来,被她下意识地用一只手压在怀前。
商邵气息里带笑,走近了,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一边给她擦着头发,一边问:“这么欢迎我?”
应隐伸开双臂,凳子矮,她环着他的腿,将脸贴到他腰间。
微微弓起的脊背上,椎骨能看到一节一节骨感的轮廓。
商邵把毛巾扔在一边,掌心贴上,边俯下身与她接吻,边摩挲至下:“最近怎么瘦了?”
应隐只好承认:“为了穿婚纱好看。”
商邵勾起唇:“这么上进,那你让我怎么办?”
应隐还是环抱着他,埋在他怀里一阵闷笑。笑过后,她说:“阿姨问我妈妈要了生辰八字,说要算一算。”
“嗯,要算登记和婚礼的日子。”
“她知道我们在外面办了那么胡闹的一场,没有跟你生气?”
“生气了。”商邵抿起唇。
“这算不算叛逆?”
商邵颔首,绅士地说:“托您的福,非常叛逆。”
应隐更笑。
商邵由她抱着笑,将鱼肚白理石台面上的吹风机拿起,开了温和的柔风,为她吹起头发。
应隐的发质很好,在娱乐圈如此高频的造型折腾中,简直算是奇迹,加之最近又做了柔顺,因此一吹便很滑,丝丝缕缕地从商邵指尖落下。
她头发又多,很浓密,吹干需要好一会儿,平时自己举吹风机,没几分钟就胳膊酸。今天有人代劳,应隐心安理得,埋他怀里闭上眼,在西晒的日头底下昏昏欲睡。
商邵将她头发吹干,掌心贴握住她的后颈,指尖在穴位上揉了揉。
应隐只觉得一阵酥麻从颈骨上传来,冷不丁颤了一下,小狗似的呜咽一声:“好舒服。”
商邵听得笑起来,想到什么,眸色转暗,淡声问:“床上怎么不说?”
应隐:“……”
浴巾从身前滑落在地,她的身体贴上他的西裤。窗外浓翠泼金,一切都静得很,倒让应隐觉得难为情起来。虽然什么也没发生,他只是给她揉了一阵颈,但她还是把脸埋得很低,耳廓滚烫。
商邵一声失笑:“干什么?”
应隐赶紧逃开,顺手摘了挂在一边的浴袍,边束着腰带边说:“快化妆,要迟到了。”
晚上有约,是商邵口中的几个“狐朋狗友”从香港过来。
她进了衣帽间,化妆时,商邵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看样子是在闭目养神,但眉心微蹙,因此应隐知道,他是在思考公务。
“要是八字不合怎么办?”
“嗯?”
“要是大师测了,说我们八字相冲,怎么办呢?”
“他不会。”
“你怎么知道?”
商邵掀开眼皮:“因为我们成婚已经是既定事实,全世界都知道的一件事,他不会说这些扫兴话。”
他的话语漫不经心,测算天机之人在他面前也要审时度势,于他来说仿佛很天经地义。
“万一呢。”应隐坚持。
“没有万一。”
“要是就是这样。”应隐起身,取下佣人烫好的吊带裙,一边套上,一边说:“比如说,我跟你在一起,不够旺生意。”
她本来想说“克他”,可这话这么重,总觉得说了真能伤害他的命格,她连玩笑间也不舍得说出口。
裙子是修身的款式,隐藏式拉链在背后,拉至一半,被商邵接过。
“那么叔叔阿姨也许就会改变心意。”应隐微微侧过脸,颈后那根钻石项链的尾束闪闪发光,似一束克拉钻镶嵌而成的马尾,别致又灵巧。
她其实是故意这样说。
她知道,温有宜之所以在定了礼服、赠了房子之后才要八字,就是想让应帆安心,不要多虑。可是她忽然想听一听商邵哄她。
“我妈妈也可能改变主意,不让我嫁给你。”她唬他。
商邵垂着眸,唇角的笑意微微勾着。拿她无可奈何。
“晚了,”他散漫地说,字句笃定:“既然已经归了我,就只能花钱改命,不能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