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之下,明白,缺了他。
陆老爷子也看出来了:“挽挽不想陪着我这老头子过年,想去找守俨。”
初挽被他说破心事,勉强辩解道:“爸,我这不是天天陪着你吗?”
陆老爷子打量着她:“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初挽见此,也就不端着了:“爸,我就想过年时候和他一起过!”
陆老爷子呵呵笑起来,故意道:“他,他是谁?”
初挽脸得都红了,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陆老爷子见此,越发笑着摇头:“守俨这小子也真行,把我们挽挽的心给拢住了。”
初挽便只好含糊地道:“也就那样吧……”
等她从陆老爷子屋里出来,脸依然是红的。
不过想起陆守俨,心却雀跃起来,就像出笼的鸟儿,恨不得肆意飞,飞到陆守俨身边,让他宠着,她要作天作死骄里娇气!
为了能尽快享受假期,她提前回到学校,先和岳教授聊了聊,了解了成绩,她考得相当不错,看得出岳教授很满意。
岳教授和她聊了寒假的计划,提了一些建议,她都一一记下来,又去图书馆借了些书打算慢慢看着,这样回头她就不用返校了,可以直接考虑过去石原。
从学校出来后,她先去找易铁生,在离开前,先和他谈谈接下来的计划。
易铁生去山西走了一遭后,琢磨着把那批高仿瓷运回来:“我可以找一辆货车,到时候从山西开过来,我们就说是运煤,到时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过货车开过来需要介绍信,介绍信你来想办法,”
初挽听着,觉得倒是可行:“行,介绍信没问题,不过马上过年了,你在家过年,等开春后,我跟着你走一趟山西。”
易铁生:“没问题。”
初挽当下和易铁生说起自己的打算,运回来这一批仿瓷后,如果可以,希望多捞些钱,回头盯着更好的收购机会,如果再有钱,就在景德的柴烧窑给弄到手,这样可以自己做了。
易铁生听着,深深地看她一眼:“挽挽,销路呢?你想往哪里卖?”
初挽道:“当然是国外了,如果我们能做精品高仿瓷,这在国外应该很有市场。”
她选中这个买卖,因为自己的家学传承,因为现在从王永清这里得到的机会,当然也是因为她后世所看到的。
珍稀高档瓷器都是收在博物馆里,或者在顶尖拍卖会上的,比如那拍卖几亿的鬼谷子。
那些顶尖珍稀品,一般收藏家是很难碰触到,但是买不起航空母舰的人买航模,如果有做得逼真的精品高仿,也未尝不能成为一种替代品,只要明码标价,说明白是高仿瓷,价格也根据高仿逼真程度来定,自然有人愿意要,所以精品高仿艺术瓷器也会成为一门生意。
不过到了九十年代,把高仿瓷器做到最极致的,已经不是发明瓷器的中国,而是韩国。
那个时候,中国的景德镇已经有没落的趋势,但是韩国的艺术陶瓷却做得精彩夺目,美轮美奂。
初挽记得,在韩国机场和星级饭店旅游点,可以看到,那些高档仿古艺术瓷都是以日文和英文标价的,专门卖给美国日本大款,最便宜的也要上千美金,好的甚至达到一两万美金。
这还是工业化批量生产的艺术陶瓷,至于那些个性定制的限量精品,甚至是可以成为收藏品上拍卖会的。
这么一块大市场,初挽觉得自己如果早早着手,可以做得更好。
易铁生略沉默了片刻:“我觉得可行,这是大买卖。”
初挽笑道:“我们要这一批民国高仿瓷做我们的底货,当然更要景德镇的窑,以及景德镇的人。”
要那个从自己太爷爷传下去的徒孙。
她把这一块做好做大,也算是不忘初衷,把初家的传承家学坦荡荡地发扬光大了。
易铁生微吸了口气:“这些都要钱,现在怎么弄钱,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当然知道初挽暂时不缺钱,陆家不会委屈她。
但她要做的事,只怕得投资更多,不是普通的钱能解决的。
初挽:“有一点点想法,但不成型,我过年时候不在北京,等我回来,我们再慢慢筹划吧。”
易铁生:“好。”
初挽想了想,又道:“今天我们商量的,只是我们未来要走的路,但是我们不能着急,现在政策各方面都没放开,欲速则不达,我们只需要想好将来的路,做好准备,等到时机成熟,果断出手就是了。”
她低声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易铁生想了想:“你觉得政策会放开,是吗?”
初挽:“会。”
易铁生看向初挽,他看到她眸中的笃定,便笑了:“好,那年后,我再走一趟山西。”
初挽:“嗯,辛苦你了。”
易铁生又问起:“我跑习惯了,这倒没什么,你过几天去石原?”
初挽:“是,我估计过年后待一段再回来吧,我研究生课程开课得正月下旬了。”
易铁生:“你一个人过去?”
初挽笑道:“这个不用担心。”
易铁生便明白了,陆家人自然都会给她安排妥当。
当下道:“那就行,年后你回来,和我说一声吧,我最近没什么事,随时都可以。”
初挽:“嗯。”
易铁生略顿了顿:“过年见不到你了,这个给你。”
初挽:“什么?”
易铁生伸出手来,摊开。
他手心里,是一个用红纸糊成的红包,很小,里面应该只能装下毛票,手艺也有些拙劣。
初挽一下子笑起来,她想起小时候的许多事,那些在后来岁月里已经被渐渐遗忘的,幼稚又温暖的小事。
她笑看着易铁生:“铁生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我都结婚了。”
易铁生也笑了:“还没过二十岁生日呢,最后一次。”
初挽接过来:“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