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守俨这才陪着另外一位全副武装的,过去其它房间。
留下的那位武警战士对他们点头,表示要搜查下这个房间,请他们配合,三个人自然没话说,直接先转移到旁边房间。
很快,武警战士搜查过了,又叮嘱他们暂时不要外出,等会还有话要问他们,他现在先守在外面,不会有事的。
门关上了,不过此时此刻,初挽心里踏实多了,落地的感觉。
聂南圭凑到窗户边,看了看外头:“那是你什么叔叔?”
初挽心里还惦记着陆守俨,只是下意识看了他一眼,没回话。
聂南圭:“我看你喊他七叔?”
初挽:“你听错了吧?”
聂南圭没太在意称呼问题:“可能吧,这是你亲戚?”
初挽道:“这是我爱人。”
聂南圭神情有些异样。
他的视线穿过窗户,看向那个已经走远了的背影。
那个背影硬朗挺拔,看上去沉稳而有气势,此时他正侧首和旁边一个看起来是武警队长的人说话。
从年纪看,确实不大,应该不到三十岁。
他看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望向初挽:“他是你爱人?”
初挽点头道:“对,这是我爱人,至于称呼,这是我们私底下的夫妻昵称,这个没什么好奇怪的……”
刚才正是紧张时候,没留意,下意识这么叫了。
聂南圭“咳”了声,之后点头:“这昵称挺特别的。”
初挽便没再理会,提心吊胆了这一两天,现在心总算放到肚子里,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来润润嗓子。
旁边易铁生本来正皱眉看着窗外,现在听到这话,终于开口:“聂南圭,别人夫妻怎么称呼,这和你有关系吗?”
聂南圭可不敢惹易铁生,忙道:“没关系,没关系,我这不就是好奇嘛!”
易铁生:“以后你结婚了,你要你爱人叫你孙子,我们一定不会大惊小怪。”
聂南圭用无言以对的眼神看了看易铁生。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易铁生这么针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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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候,现场终于清理过了,初挽吃早饭的时候,看到墙根底下有残余的血迹,一个战士正提了水桶来清理。
他看到初挽他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冲他们点头。
吃过早饭,武警大队的队长来了,和他们大致聊了下情况。
原来昨天上午,他们接到了陆守俨的电话,按照陆守俨所说,马上联系了市局,结果就发现了初挽的报警。
那个报警本来完全没被重视,不过省里一问,市里也紧张起来,他们迅速分析过后,意识到事态严重,便紧急联系青州公安局,从了解到的蛛丝马迹,确认至少有两个文物盗窃团伙来到青州,他们意识到事关重大,当即调集了武警总队人马赶过来。
彼时陆守俨也从石原县过来,和他们一起来青州。
兵贵神速,整个过程也不过十个小时。
到了青州,他们立即对学校进行了勘察描图,并进行布兵部署,同时也派了几个便衣侦察人员,在旅馆和汽车站附近探摸动静,并制定了几个战斗预案。
“昨晚的那场大火,确实是犯罪分子蓄意纵火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使了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幸好陆同志早就料到了,这本来就在我们预案中,我们调派了人马守在要紧关卡,这才没中了他们的阴谋。”
现在他们已经捉住了几个犯罪嫌疑人,搜出来他们身上的学校附近地形图以及交通示意图,目前文物局也已经马上赶到了,要对这里进行勘察。
旁边聂南圭和易铁生听着,略松了口气,看来事情都在掌控中了。
不过初挽心里却觉得,事情也许没这么简单,那些犯罪团伙便是抓住,怕只是小喽啰,上面的大头目应该不在青州。
那武警大队张对初挽自然感激不尽:“这一次,多亏了你给我们通风报信,不然我们还蒙在鼓里,如果只是当地的公安干警,到底力量不足,那些人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他哈哈笑着说:“当然也是陆同志机警,他接到你的电话,就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我们武警总队,告诉我们马上派人,我当时还纳闷呢!”
初挽想着自己当时对陆守俨说的那些话,本来就语焉不详,他竟然能瞬间领悟,并直接把这事给捅到了省武警总队那里,这觉悟也是很高了。
不过想想这事也是后怕,如果不是他机警,又有这关系直接通话省武警总队,以至于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从天而降,青州这件事,只怕不能善了,而自己和聂南圭易铁生,未必能顺利逃过这一劫。
当下那武警大队长和他们聊了一番,又要例行公事了解一些情况,初挽几个自然积极配合调查。
最后那大队长道:“这几天,你们先住在公安局招待所里,这样也安全。”
初挽听了,自然愿意,公安局招待所可比外面安全,虽说现在那些犯罪分子都被抓住了,但是这么大一桩事,里外里要处理的太多了,谁也不好说有没有漏网之鱼。
从公安局出来,初挽也忙给岳教授打了电话,详细地说了这件事,岳教授提起来,那天接了她的电话后,他也马上和文物局以及考古研究所联系了,现在国家文物局也得到了通知,下了紧急的安排,会有北京考古研究所,省文物局和博物馆中抽调人马,前来青州挖掘考古。
而岳教授也将作为考古研究所方面的代表赶赴青州。
初挽听了,心中也是大定。
青州佛像的出土,一定会震惊世界,岳教授作为考古研究所的代表方可以说是这个考古队伍中最有资格的,那他必然是领队,是负责人,主持工作应该由他来做,这样的话,这个功劳就会算在他头上。
考古教研室主任的位置,是两位教授多年积累以及在考古圈子影响力的综合较量,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也不是初挽能够随意去改写的。
但是这种人事任命,除了多年积累的较量,其实还有最后印象问题,如果两个候选者各有千秋,决策者正举棋不定,这时候一个候选者丢人现眼,另一个候选者正在从事要紧关键工作,那这件事对结果的影响力量,自然远大于过往那些成就。
在这考古教研室筹备的关键时候,教研室主任花落谁家,就看这一次了,岳教授如果通过这个做出大成绩,那苏玉杭必然没戏了。
而接下来,初挽配合武警总队的调查,也需要进行例行公事的调查,她也大致过去探听了下,知道武警总队一直驻扎在青州公安局,在追查那个文物走私团伙。看那意思,犯罪团伙的核心人物果然并不在青州,他们现在正在顺藤摸瓜,想着抓到背后的大鱼。
初挽听着,想起来那天看到的帝王犁。
这年代,能用帝王犁的,自然不是普通人,背后是什么来路不好说,这件事,不抓住那动用帝王犁的人,是不可能一网打尽的。
不过好在,那些人是不敢动青州这一批窖藏佛像了。
这天她刚过来公安局,恰好见一辆警车从外面停下,下来一个戴着大檐帽的,看上去级别比较高,约莫三十岁多岁。
对方一进来,便嚷嚷道:“我听说守俨爱人也在这里,这次还是她报的信,在哪儿,在哪儿?”
初挽听着,略抿了抿唇,待要说什么,对方突然看到了她。
对方愣了下,之后征询地看向大队长。
那大队长也是笑了:“对对对,这就是。”
那负责人听了,略有些尴尬,忙笑着上前,和初挽握手:“你好你好,我是彭树林,以前是守俨的战友,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守俨突然结婚了,恭喜你们,恭喜你们!”
初挽听着,也就和对方寒暄了几句,说话间知道,对方是山东公安局的,这次过来青州,主要负责这次文物走私案件的侦破。
彭树林爽朗地笑道:“你不知道,守俨当时打电话给我,把他急得啊,我看他那样子,恨不得飞过来,我这辈子就没见他这样,还以为天塌了呢!”
一时又道:“弟妹,这次你支持了我们的工作,我们得好好给你说一声谢谢!”
对方热情地表示了感谢,说话间也提起这次的案子。
因为涉及面太大,陆守俨恰好在石原县任职,犯罪分子的调查也需要他们县配合,加上陆守俨本身就参与其中,所以可能还需要麻烦他一些。
“过一两天,我们就把他还给你了,弟妹先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