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守俨:“嗯。”
他声音很淡,没多说什么。
初挽便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今天就要走了,而他们还在这里拉扯着没圆房。
他明显和新婚夜想法不一样了,已经绷不住了,都直白让步表示不需要解皮带了。
其实她也觉得,抻到这个程度差不多够了,如果这个时候他再开口,或者有什么动作,她是一定顺水推舟的,绝不会犹豫了。
当然了,得是他主动,反正她是不会再主动了。
这么想着,她抬头看向这个男人,他正拿了竹竿摘柿子,从她这个角度看,他背部坚实宽阔,手臂修长有力,腰腹和臀肌线条也格外流畅紧致,用后来的话说,就是浑身都充满了雄性的荷尔蒙。
初挽想到这里,脸上也微微涨红。
上辈子,她见识过很多优秀的男人,当然也有身体条件非常好的男人对她直白表露出好感,不过一则她很忙并没有兴趣,二则她恪守已婚女人的道德底线,从未越雷池一步。
她缓慢地收回视线,竟然忍不住想他在床上的样子。
他眼里一贯的波澜不惊,一定会狠狠地被击碎吧?会很沉迷吗,还是在最关键时候,依然可以淡定地保持着冷静?
如果那样,她一定会恼,一定要折磨他!
这么想着,突然,她脚底下一个踏空,踩到了旁边一处坑洼,差点摔倒。
旁边陆守俨眼疾手快,有力的臂膀一伸,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牢牢地将她扶住。
秋寒料峭,树叶被秋风吹得接连碰撞,簌簌作响,自树叶缝隙漏下的稀疏光斑也随着轻轻动荡。
初挽自那些散漫的思绪中被扯回现实,她仰脸看着他,却见他略低着头,脸上洒着影影倬倬的树影,就那么低着头凝视着自己。
墨黑的眸子中,写满了情绪,不加掩饰。
初挽的脸便慢慢红了,她张唇,想说什么,不过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陆守俨喉结动了动,想握着竹竿继续摘柿子,不过视线在和她相触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便无法挪开了。
小姑娘细腻白净的脸颊在秋日的阳光下剔透纯净,染了那么一层薄薄的绯红,像是上等白釉染了桃色。
她明明清澈单纯,却诱惑任性。
这个时候,他的思维便无法控制地去想一些邪恶的什么。
偏偏初挽却开口了,很小声地说:“你别看了……”
陆守俨神情晦暗,沙声道:“为什么不能看?”
他便看到小姑娘瞥了他一眼,之后慢吞吞地道:“你也只能看看了。”
陆守俨的心便被狠狠撞了一下。
他抬起手来,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之后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下来。
他吻得轻缓温柔,像是吻着珍宝一般。
初挽开始还是懵的,后来感觉自己舌尖被轻咬了一下,不太疼,很酥,她便下意识低叫了声,结果叫声却被他吞下了。
他动作有些急促,好像越吻越急,初挽有些害怕了,便拍打他后背,想让他停下来。
陆守俨知道她意思,便抱起她来,将她放在柿子树和后屋墙角之间,那里更隐蔽。
他用自己的肩膀和两臂将她护住,微弓着身体来吻她。
初挽根本抵抗不住,她很快软成了泥,幸好有陆守俨托着她的后腰。
陆守俨在她耳边,用沙哑紧绷的声音问:“挽挽,你想吗?”
初挽咬唇,低声道:“你今天就要走了。”
陆守俨的额抵着她的:“是。”
语气中有些沮丧和不舍。
初挽:“是你自己不想的……”
陆守俨的吻再次落在她额间,他懊恼地说:“我也不好做什么,怕太爷爷听到,那样不太合适。”
初挽纤细的胳膊揽住他紧实的臂膀:“那之前呢?你就是端着。”
陆守俨无奈:“对,都怪我。”
他无法遏制地后悔,想着哪怕在半路车上也可以。
现在却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初挽想了想:“本来好好的摆个“且”就行了,后来非要放个玉牌位,就是要装装样子!”
陆守俨喉结滚动,将脸埋首在她颈间,深吸了口,之后轻轻咬了下。
初挽蹙眉:“有点疼。”
陆守俨低声道:“挽挽,我的且更疼。”
初挽诧异,看他,却见他眸中都是无法抑制的火,烧得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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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多,陆守俨已经准备出发了。
初挽注意到,他眉眼间带着说不出的失落,几乎无法掩饰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老太爷不知道怎么说起野菜来:“这会儿山里野菜花样多,多摘点回去包饺子也挺好的,你爸可能爱吃。”
陆守俨听着,道:“那我晚会走,去山里摘点吧。”
老太爷:“让挽挽陪你去。”
初挽点头,于是拎起来竹筐,拿着小锄头进了山。
这个时候秋叶正浓,山中每一处沟壑都被红叶浸染,色彩斑斓,如诗如画。
整座山峦,寂静无声,只有他们两人。
两个人边说着话,边留心着野菜,让初挽意外的是,陆守俨对野菜倒是很懂,不过想想也不意外,他十几年军旅生涯,什么没见过。
这么走在路上,陆守俨突然停下脚步,低声道:“挽挽。”
初挽咬字懒懒的:“什么……”
陆守俨没说话。
浅淡深浓的树荫落在他宽阔的肩头,他蹙着眉,似乎在斟酌什么。
初挽疑惑:“到底怎么了?”
陆守俨幽邃的眸子安静地望着她,开口道:“我们圆房吧。”
初挽错愕,愣了下,道:“我也没说不圆……”
只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要走了。
他们浪费了好几天时间,在这里磨蹭着,你拉我扯,终于没成事。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陆守俨看着她:“我是说,现在,我们圆房吧。”
初挽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他和她约莫隔着一米,一米的距离,他们的影子交缠在一起,但是他们确实隔着一米的距离。
这种距离,是一个略显生分的距离,以至于被外人看到,都不会觉得这两个人一定是在谈对象。
之前的懊恼和沮丧已经尽数收敛,此时的他,黑眸中是一贯的冷静。
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距离,他却对她说,我们现在圆房吧。
她眼神困惑,无法理解。
陆守俨侧首,就那么垂着眼帘,视线落在两个人的影子上。
他们的影子被阳光投射在斑驳的落叶中,交缠在一起。
他低声说:“挽挽,我想要你。”
他再次抬眼,看着她的眼睛,道:“就在这里,碧云天,黄叶地,我们圆房,你觉得呢?”
初挽眼神有些恍惚,她侧首打量着他:“可是,我们没有安全套吧……”
陆守俨视线锁在她脸上,手却缓慢地从口袋中掏出一个。
初挽看了眼,那是一个安全套。
她纳闷:“你什么时候放口袋里的?”
陆守俨眸子变烫,用很低的声音道:“结婚前就准备了。”
结婚前……
初挽恍惚地抬眼,看向他,在和他的目光交缠中,她终于道:“我觉得可以,就在这里吧。”
这件事情听起来非常疯狂,野蛮和荒诞。
不过仿佛也没什么大不了。
男女之间的性和生命的延续有关,而生命的延续本身就是荒诞不羁的。
人类最初的阴阳调和也是席天幕地,在荒野丛林中完成,并没有必要非得钻到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