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岭竹心里松了口气,刚刚他伸手揽住千河,就是怕他再做出点什么,现在好了,干脆不用睡了。
但是这么大的动静,又让他提起来一口气,偏过头对千河说道:“我下去看看,你继续睡。”
千河摇了摇头,朝着沈岭竹笑笑,乖巧的样子哪里看得出来刚刚的阴沉,“我和你一起。”
这么大的动静,沈岭竹不是很放心,但也不放心千河一个人,迟疑了片刻,还是同意了。
在下楼前,沈岭竹顺手摸了一根棒球棍和一盏小夜灯。
看着手里幽幽的只能照亮方寸之地的小夜灯,沈岭竹想了想,回房间找到遥控器啪的一下将酒店除了房间内的所有灯打开了。
“走在我后面。”沈岭竹转身对千河叮嘱道,这才无声的往二楼走去。
到了二楼,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些,但看着二楼的情景,沈岭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花笑笑眉心有一处子弹大小的贯穿洞眼,地上却没有子弹,她瞳孔涣散,眉心不断流着血,显然已经没有生气了。
而二楼走廊的尽头,邱工文垂着头靠坐在墙下,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走廊尽头的墙上贯穿墙面的裂纹,以及从裂纹中心滑落直邱工文背后的血痕,都在无声的宣告着邱工文的死亡。
入住旅店的七个人当中唯一存活着的圆脸女人此刻正站在她的房间门口,呆愣着看着这一切。
“回去睡吧。”沈岭竹看了一眼那个女人,转身看向千河温声的说道。
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多了不愁,明天早上再来清理着一堆烂摊子,反正两具尸体也要一点时间才能消失。
千河点了点头,跟着沈岭竹转身就要走。
“千河!”一股劲风从身后袭来,沈岭竹用出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猛地拉住千河往地上一扑。
圆脸女人阴沉着脸看向沈岭竹,“我在救你,你为什么要不识好歹?”
她双脚轻轻点地,却在眨眼间出现在了沈岭竹和千河面前。
“去死吧!”圆脸女人面目狰狞的伸出了手。
千河眼疾手快捡起地上的棒球棍一棍子敲在了她头上。
“滋滋滋——”皮肉被烫熟的声音隐隐作响,千河瞪大了浅色的眸子,看了看手里的棒球棍,又看了看女人焦烂的额头。
千河干巴巴的说道:“这是你买的棒球棍?”
沈岭竹想点头,又很迟疑。
“还是烤□□?”
圆脸女人痛苦的哀嚎着,棍子敲击在她的头上,可灼热炙烤的感觉从头一直往下蔓延。
“好烫好烫好烫。”圆脸女人捂着脸,崩溃的用手抓着自己的脸。
一道道血印留在她脸上,女人的指缝里满是她的碎肉。
很轻的两声响,千河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地上,很小声很小声的问沈岭竹,“那是不是...她被烤干掉下来的眼球。”
沈岭竹仔细了辨认了一下,忍着恶心点了点头。
圆脸女人惨叫声响彻整个走廊,很快,她的手垂了下来,露出了鲜血和焦腐交织的一张脸,一条条的血道子,和翻开的脸皮,形成了惨不忍睹的一张脸。
她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倒下,空荡荡的眼眶直勾勾的对着天花板。
将近三天的时间,七个人全部死在了这家旅店。
沈岭竹从地上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拉起了千河,“走吧,去睡觉。”
“沈哥,”千河攥紧了他的手,后知后觉的说道,“我是不是,杀人了啊。”
沈岭竹揽住他肩膀,将他往楼上带,温柔的安慰着:“别怕,她那种死法,怎么看也不是你杀了她。”
“可是,可是...”千河声音有些颤抖,“可是是我敲的那一棍。”
沈岭竹将人塞进温暖的被窝,低声哄道:“不是你,乖。”
他看着千河,坚定的重复了一次:“不是你。”
皎洁如水的月光下,千河浅色的眸子湿润了,长如鸦羽的睫毛被泪打湿,漂亮白皙的脸上神色仓皇的看着沈岭竹,无助的说道:“哥,我害怕。”
他的声音哽咽带着哭腔,漂亮的眼睛泛着红,可怜又惶然的模样,看得沈岭竹心疼又心软。
沈岭竹将他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温柔的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哄做了噩梦的小朋友,“别怕,有哥在呢。”
“哥陪着你,安心睡吧。”
他紧紧抱着人,手上的动作不停,温声安抚着千河,“睡吧,一觉睡醒就好了。”
“明天早上,哥给你做你最喜欢的奶黄包,白白胖胖的奶黄包,咬一口就是绵软甜香的流心,再配上一杯香醇的现磨豆浆。”
千河将脸埋进沈岭竹怀里,唇角微微上扬,慢慢的陷入了梦乡。
他费力得到来的抱着睡,当然不能说没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