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缓最近和翰林院里许多人都熟了,很少见到生面孔。现在都城里来了新的人,他自然是欢迎的,而且中秋马上到了,多几个人吃月饼会热热闹闹的。
吴回仪比较贫穷,他分辨不出含章官里哪个东西价值五万两哪个东西不值五万两,把他觉得比较名贵的东西全部藏好,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己坐在旁边好好歇了歇。
云缓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颜钺的酒窝,见颜钺衣袖蹭脏了一部分,把他的袖子抓来擦干净:“吴道长,我小时候见过一个人,长得和你师父很像,不过他的头发是黑色的。”
吴回仪道:“什么时候?”
“可能五六年前。”
吴回仪脸色一黑,突然想起来云缓五六年前十多岁出头,当时的云缓确实可以称作小孩子。
劳禧已经吩咐几个太监宫女过来了。含章言许久没有人居住,哪怕收拾得干净,许多角落里难免有些灰尘,这些人拿着东西小心打扫了一遍,又捧了鲜花鲜果和各式点心茶水放在一旁。
云缓刚把颜钺的袖子擦干净,后颈突然一凉。
连锋一只大手捏在他的后颈处:"怎么跑来了这里?"
云缓被他提着回了清宴殿。
太后恰好来了这边,她知道云缓喜欢吃糕点,今天她言里的嬷嬷做了不少食物,她亲自过来看看。
只要不涉及到公仪家的事情,太后与连锋这对母子都相处得十分融洽,太后生他养他,他待太后-向敬重。
这些时间太后接受了公仪家不如从前的消息,娘家和儿子比起来,最终还是儿子重要。
看见云缓和连锋一起回来,太后眸中多了笑意。
云缓行了一礼:“太后娘娘。”
连锋点了点头:“母后。”
太后一直都想让云缓改口称呼自己为“母后”,但是,连锋目前还没有在群臣面前昭告两人的关系,突然让云缓改口不太妥当。
太后道:“哀家宫里做了汤和点心,皇帝,你这些时日政事忙碌,喝点汤补补身子。小云,这里有你喜欢的藕粉糕。”
云缓坐在了太后的身侧,拿了一块藕粉糕慢慢吃着。
连锋打开汤盖上面的盖子,看见里面盛的居然是杜仲党参乳鸽汤,向太后道谢后,漫不经心的尝了两口。
云缓和太后讲着最近都城里的事情,太后乐不可支,笑得合不拢嘴。
她往连锋那边看了一眼,发现连锋唇边似乎也带着隐约的笑意。
连锋从小喜怒不形于色,太后很少看到他的脸上流露出什么明显的神情,方才的笑意昙花一现,再去看的时候就看不到什么了。
太后知道这是因为云缓。
自从云缓来了都城,连锋便少了些许戾气,行事更为稳重。
夜间云缓坐在连锋的身侧,连锋在翻阅奏折,云缓打磨手中的小狼玉雕。
连锋很会雕刻东西,云缓喜欢这种小物件,他常常给云缓雕刻,这次雕刻的是红豆,尾巴部分还有些粗糙,云缓拿了砂纸细细打磨。
秋风萧瑟,窗户没有关上,云缓打磨了一会儿觉得手指冰凉,忍不住把手放在连锋的手背上去暖。
连锋放下折子,轻轻握住云缓的手指,全部握在手心。
云缓手指本就修长白皙,细嫩得就像葱白一般,指尖沁凉,很快便被暖化了一片。
“吴道长的师父,他也是道士么?”云缓对这两个人的事情很好奇,“师父看起来很好看。”
连锋握紧云缓的手指:“有多好看?”
“他长得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人,特别神秘,”云缓思考了一下才道。
不过,在云缓眼里还是连锋更好看一些,连锋五官英俊,是云缓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他永远都会喜欢连锋。
“师父是不是生病了?气色不太好。”
“可能。”连锋知道云缓喜欢凑这种小热闹,就像一只探头探脑的小猫,他揉揉云缓的脑袋,并没有把云缓的好奇心给熄灭,"如果想知道,明天再去那边看看。"
云缓趴到了连锋怀里,用脸颊蹭连锋的胸口:"我现在有点冷,你抱抱我吧。"
连锋把云缓抱了起来,有云缓这样的粘人精在身边,他能克制着自己处理政事,简直是麒朝有史以来定力最强的皇帝。
云缓道:“今天太后送来的藕粉糕很好吃,她身边的嬷嬷说这种糕点很好做,等我有时间,我做给你尝尝。”
连锋一只手抱着云缓,一只手关了窗户,眸中笑意更深:“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云缓:"……当然能吃,就算不好吃,你也要吃下去。"
连锋把他放在了床上,宽大的云锦衣袍铺散开来,雪白的衣袍铺得满床都是,云缓平躺在上面,扑腾两下没坐起来,被连锋按着肩膀深吸了两口。
衣服熏了檀香,呼吸间都是很浅淡的檀香气息,但云缓洗澡时的澡豆是羊奶和甜杏仁做的,把衣物往下拉拢,肌肤间则沁着若有若无的甜香。
连锋轻嗅着他的脖颈:“现在不冷了?”
云缓“嗯”了一声,手臂圈在连锋腰上:“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