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裴错玉被冤枉的事情就被豪门争权的新瓜所取代,又是一波新的舆论战,又有一波新网友冲上去激情吃瓜,轮回再一次开始了。
有人得意,自然有人失利。
庄家老宅,穿过古老的中式建筑园林,客厅内瓷器砸在地上的声音分外清晰,紧接着是老人含着怒意的训斥声:
“老二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什么胡闹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家族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庄得相站在一侧听着训,有些不服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庄时钧,道:“爷爷,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小情人自己惹的祸,我充其量就是在里面吃个瓜看点热闹,您要骂也应该骂老三,谁让他管不住自己,要订婚了还养着小情人?”
“我这点破事在网上随便一压都能解决,但是他这事在蔺家那边可不好说吧,爷爷,要我说,您还是考虑一下老三和蔺家联姻的大事吧。”
庄时钧站在庄老爷子的身侧,眉都不抬一下,正经道:“二哥,我和裴先生只是商业合作关系,他有才华我爱惜,这一点业界有目共睹,您又何必为了和我置气把无辜人牵扯进来呢?”
“你和他是商业合作关系?扯什么淡呢……”
“老二,好好说话。”庄老爷子打断他。
庄得相上来脾气,不仅不听反而沉着脸冷声道:“爷爷,我知道你喜欢老三,可你再喜欢他也是个私生子,你护着他压我一头,不合适吧?”
私生子这三个字向来是老三的痛点,也是他在这个家里一直被打压的原因,庄时钧的脸一瞬间就难看下来。
庄老爷子也气的不行,“现在说正事呢你胡乱攀扯什么?”
“反正我就是做了,我就欺负他了,那又怎么样?”庄得相混不吝的怼了回去,颇有种你奈我和的架势,反正他是继夫人生的正经儿子,最多也就被骂几句,还能怎么样他呢?
就在这时,一道沉淡的嗓音从走廊处传进来,“丢人现眼的东西,留着你也是给这个家添堵。”
一听到这道声音,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又变,尤其是前一秒还在嚣张的庄二少,眼看着大哥从连廊中走进来,那双冷冽锐利的双眼不过朝他微微一扫,庄得相立刻腿都软了,犹如见到了鬼。
“大、大哥……”他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也没料到这种小事竟然会惊动庄揽洲,下意识想要辩解:“我刚才,刚才说的都是气话……”
一看到庄揽洲,老爷子的态度都温和起来,一边招呼人坐下一边温声安抚道:“不是什么大事,你也没必要和他置气。”
佣人递上来清茶,庄揽洲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另一只大手摩擦着缠在手腕上的青金石佛珠,一派清心寡欲、修身养性的模样,不咸不淡的道:“把他打发出去吧,奥美加州那边还有个空缺,很适合老二磨练心性。”
一句话,直接就钉死了这件事的结局,老二被发配出去了。奥美加州那种偏低冷门的地方,这换在古代的话,庄得相算是被流放宁古塔了。
众人一脸惊异,却无人提出质疑,庄时钧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意外之喜,顿时低下头掩住全部的情绪。
庄得相面如死灰,他自己倒是想再求一句饶,但是看到家主那张冷淡的脸时瞬间便收了声,不敢再说话,就怕再说一句下场更惨。
见状,老爷子叹了口气,道:“行,你定下就好,这个家总归是你做主。”他年轻时也是威严霸道的一家之主,可和这个孙子的威势能力一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如今也放权许久了,便没必要再争些什么。
眼见这件事要就此了结,众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庄揽洲将茶杯放在桌上,瓷器与木桌相撞的响声让众人的心弦一紧,紧接着便听家主淡声命令道:“老三,去祠堂跪着,跪三天让你的脑子清醒清醒。”
“怎么还有老三的事……”老爷子诧异怎么连受害者都要受罚。
庄时钧一愣,不知怎么牵连到自己身上,“大哥?”他一抬头,就对上了庄揽洲那双清明锐利的的双眼,瞬间有种被看穿、无所遁形的恐慌感,整个人都毛骨悚然。
庄揽洲起身,仍旧是那副无波无澜的状态,他从薛绪手里接过一份档案,下一秒,那份档案粗暴的砸在了庄时钧的脸上。
青金石的佛珠随着庄揽洲的动作砸在了庄时钧的眼睑处,霎时间男人感觉眼睛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但即便如此他连一声痛呼都不敢出,只是僵硬着身体借助那份档案。
不知是什么人送到庄揽洲手里的一份举报书,里面详细的记录了在裴错玉事件中庄得相和庄时钧分别都做了什么,一个暗下毒手,一个推波助澜。
庄揽洲沉着一张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庄时钧,道:“老二是蠢在明面上,你是又蠢又毒还自以为聪明,为了争权可以把家族的事闹到网上当做笑话被人围观。你若能善得了后,我还能欣赏你几分,事实上是你只惹得了祸,还要庄家替你们俩擦屁股,一群废物。”
“去祠堂好好清醒一下,再拿出这种昏招给我丢人现眼,你就和你二哥一起去奥美加州,我的身边不需要废物。”
伴随着家主的发怒,整个空间鸦雀无声一片死寂,最后只有庄揽洲敲棺定板的声音在回响:“把乘州岛那块地的开发权给老五,既然都惦记着,那就让我看看能开出什么花样来。”
庄时钧脸色苍白,攥紧的手几乎要刺穿掌心,却半句质疑也不敢提。
折腾了这么久甚至不惜要联姻也要争取的乘州岛,最后竟然功亏一篑,落到了老五的手中,而他得到的只是家主的责备。
哦,还有祠堂罚跪三日游。
庄揽洲离开老宅时,薛绪跟在他的身边,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一边试探着说道:“这么看来,只有五少还算安分守己,虽然也在联络股东们,但起码没做出出格的昏招来。”
庄揽洲轻嗤一声,道:“他唯一聪明的地方就是找对了盟友,罢了,看在给他出招的那人份上,乘州岛那块地让他试试吧。”他顿了顿,唇角泛起几分笑意,似是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说:“不过,如果他不够聪明的话,他那位盟友可是随时有可能变成反伤自身的利刃。”
“老三就是很好的下场。”
薛绪一愣,随即意识到了对方话里的意思,“您是说,他的盟友是……”
“除了他,还会有谁。”
庄揽洲突然问道:“画买下来了吗?”
“没有,裴先生约您明天下午见面谈。”
裴错玉与他约在下午,是因为上午他另外有约,
咖啡馆的包间里,一身休闲装容颜俊俏的少年在里面等候多时,他欣赏着手里的画报,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对着裴错玉展颜一笑,“裴老师,你好,终于见面了。”
来人正是庄家老五庄阙。
很明显,庄阙来到这里,就是要见一见为他出谋划策,与他合谋算计了老二老三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