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见面, 理应是分外眼闳。
陆知夏也确实恨不能将屋里的人,都打翻在地。
不过沈晚清在场,她来了,谁的面子都不给, 沈晚清必须给。
事实上, 沈晚清能同意她来, 陆知夏挺意外的。
顾砚明身边坐着几个人,她都不认识, 沈梦熹在角落。
陆知夏低头扯过角落的两个凳子, 淡淡的嘲讽道:“这是失宠了?”
沈梦熹脸色有些难看, 他上次打架晕倒, 被顾砚明发现是装晕的。
他找来的人,据说后来是看见陆知夏钱包里的东西,也都吓跑了。
总归是,顾砚明打心眼里看不上沈梦熹。
今天, 也是沈梦熹主动过来的,说是来买单,意在赔罪。
沈晚清左边坐着林悬,右侧是沙发的边,陆知夏把椅子往地上一放,坐在沈晚清旁边,抬手指了指, 说:“你们往里面坐。”
其他人哗啦往里坐, 跟陆知夏坐一排。
对面是顾砚明, 他目光冷淡地盯着陆知夏。
房间里的气氛不太对, 顾砚明没做声, 其他人也不吭声。
陆知夏不说话, 她带来的人也没动静。
房间里将近20人,愣是安静得诡异。
陆知夏偏头看沈晚清,主动问:“我来之前,姐姐都在聊什么?”
她叫沈晚清姐姐,也不算错,毕竟大家都知道两家之前联姻的事。
“随便聊聊。”沈晚清端坐,“这么晚你还过来。”
“那姐姐的联姻对象,我不得过来看看?”陆知夏从地上拎起一瓶酒,扬手丢过去,“喝一个。”
顾砚明毫无防备,本身已经喝了不少,人反应能力也差,酒瓶直接砸在身上,他没接住很不塽,还被陆知夏嘲讽:“这都接不着。”
顾砚明将酒瓶重重地放在桌上,看那意思是不打算和她喝,陆知夏牙齿杳开瓶盖,淡声道:“哦,原来你喝不了酒,那来酒吧干嘛,去小孩那桌啊。”
陆知夏也不好好说话,分明来者不善。
其他跟着来的人,都是因为她才来的,见陆知夏开酒,她们也跟着开酒,边喝边观战。
顾砚明看了一眼秦筝,正在看他,他忍着火气,从桌上捞起瓶子,冷笑道:“喝不了?把你喝趴下,我都没事。”
陆知夏哼道:“吹牛不犯法,可劲儿吹。”
“陆知夏,今晚是我带晚清见朋友,你既然来了,我拿你当客人,敬着你,你也别太过分。”顾砚明算是挑明了。
陆知夏哦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那我谢谢您啊。”
陆知夏拎着酒瓶,玩味道:“既然我是客,你确实得招待好,现在作为无比尊贵客人的我,觉得光喝酒很没意思,不如玩点游戏。”
沈晚清一旁接话说:“玩点游戏也行,你们一直干喝,一会就醉了。”边说,搭在椅背上的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陆知夏的后背让她收敛点。
陆知夏笑呵呵地看沈晚清,只有看她的时候才会好好地说话,笑得也好看,说:“姐姐说得对。”
游戏的重点,是沈晚清,顾砚明和陆知夏,大家心知肚明。
所以不管什么游戏,双方目的明确,帮着自己人赢。
大家暗中达成一致,没想到陆知夏先向顾砚明发出挑战:“咱俩两来一局简单的,限时3分钟,手心对手心,上下隔着距离,底下的人找机会打上面人的手背,打到就赢,看谁先打到对方,赢的人可以提出半数以上的人不反对的要求。”
听起来简单,就是考验反应能力。
陆知夏已经提出,顾砚明直接拒绝显然是没风度。
况且他也对自己的速度有信心,嘲讽道:“这么弱智的游戏。”
陆知夏褪掉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叶澜西一眼看出来,是之前从沈晚清那里穿回来的限量款。
陆知夏白皙干净的肌肉线条,跟顾砚明的松坠的一坨肉相比,大家单纯欣赏的角度,都忍不住多瞟几眼,这是长期自律的结果。
“我让你一局,免得你输哭了。”陆知夏的手在上,顾砚明要面子的人,嘁了一声,“不用。”
于是,陆知夏开局,沈晚清喊开始。
陆知夏的手,跟无影手似的,翻过来啪的一声,狠狠地打在顾砚明的手背上。
顾砚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大家都看傻眼。
只有她的人在暗自偷笑,这游戏,她们常玩,陆知夏没输过,一次都没有。
陆知夏下了狠手打,打得顾砚明手都被麻了。
沈晚清淡声报时:“3秒。”
顾砚明赢的几率几乎为0,但这下不能白挨,轮到他,确死活打不上。
气得顾砚明越来越使劲儿,唿奚粗重,越气越打不上,时间到了,陆知夏看着满脸通闳的人,说:“你输了,我赢了。”
顾砚明的手背还没缓过来,滋儿滋儿地疼,他问:“说吧,什么要求。”
“哦。”陆知夏坐在沈晚清旁边,吊儿郎当,说:“我这人比较民主,给你两个选择,要求一,我打你一拳。”
顾砚明跟听见天方夜谭似的,有的人在偷笑,陆知夏继续说:“第二个,我踹你一脚。”
顾砚明无语到极点,沈晚清面上淡然,这狗崽子,还真是什么都敢提,见顾砚明的脸都成猪肝色,她淡声道:“动手动脚不太好吧?”
“是吗?”陆知夏一脸纯真,“那我不打她,琴你一口好了。”
沈晚清靠着椅背,懒懒道:“倒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是不是不太公平啊,我都没玩。”
“那咱们可以玩一局。”陆知夏偏头问顾砚明:“你选哪个?”
“打人还可以作为要求?”顾砚明无语得不知要说什么,陆知夏不以为意,“是啊,你赢了你也可以。”
顾砚明发狠道:“这么说,待会换个游戏,还是这个规则。”
“行啊。”陆知夏站起身,问:“选吧。”
男人的自尊,顾砚明应该选第一个,他也确实选了。
陆知夏俯身拿起桌上放着的备用毛巾,她慢慢缠在手上,全身都在用力。
别人不清楚,顾砚明知道他们的恩怨,他们之前刚打过架,陆知夏多有劲儿,他比谁都清楚。
陆知夏歪了歪头,深唿口气,勾勾手:“来吧。”
顾砚明有些打怵,但又不想丢脸,林悬适时出声,说:“诶,我不想看打架,更想看美女贴贴。”
陆知夏的一干人都附和,顾砚明的人也跟着附和,毕竟,他们也不想顾砚明挨。
尤其看到陆知夏用力时,手臂的肌肉紧绷,这一拳,估计能打出内伤,纷纷说:“就象征性亲脸或者亲手也可以啊。”
沈晚清抬手拍了下陆知夏的大腿,说:“过来,跟我玩一局,赢了让你琴。”
“真的?”陆知夏故意斜眼看顾砚明,本尊发话,顾砚明黑着脸没做声,她问沈晚清:“不会玩不起吧?”
“我可不是玩不起的人。”沈晚清扯过她手里的毛巾,趁机拧她手腕,投来嗔怪的意思。
陆知夏只是笑,丢开毛巾,说:“那这样,你赢了你琴我,我赢了我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