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你看我敢不敢(1 / 2)

言芳华打量眼前的陌生姑娘, 一道殷红的伤疤斜斜地划过她的眼睛,明显还没有恢复好。

颜梦回主动介绍自己,最后说到她与沈晚清, 她泣不成声,跪在地上求道:“求您让陆知夏把沈晚清还给我,她是活到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柱, 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突如其来的悲情故事,让言芳华很意外, 她也是这一刻才听说, 沈晚清和颜梦回之间有那么深的牵绊。

“你爱沈晚清?”颜梦回拉她起来,替她轻轻擦拭眼角的泪,“姑娘,你不能再哭了,你的眼睛伤得很重。”

颜梦回哽咽道:“我也不想,但是我真的无法承受彻底失去她。”她颤抖地抓着颜梦回的手, 扑进她的怀里,哭着说:“陆知夏那么优秀,那么年轻, 她还有更多的选择, 但我真的没有了, 我只有沈晚清了。”

言芳华安抚怀里的人, 心头沉甸甸,之前她坐在车里刚做下的决定,这一刻开始动摇。

颜梦回悲痛欲绝,可见对沈晚清深深的依恋, 言芳华轻声叹气道:“很抱歉, 我事先不知道你和晚清的事, 我想小夏也一定不知道,否则她不会去破坏你们的感情。”

颜梦回靠在言芳华怀里哭了很久,言芳华抬手试图轻抚她的后背,疼得颜梦回倒吸气。

言芳华察觉到异样,撩起她衣服的衣角,被她后背的伤口吓到。

同为母亲,心疼孩子,劝道:“再怎么样你也得保重身体,先回家养伤,你家也是,怎么都不照顾你呢?”

颜梦回苦笑道:“阿姨,我家与我而言,是地狱,我不能回去,我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有晚清。”

言芳华内心沉重,宽慰道:“你回家,别在这,我会带走我的孩子,至于你和晚清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

她拦了辆车,让颜梦回先回去,给她一晚上的时间。

言芳华站在门口良久,左思右想,还是狠心下了决定。

她打电话给陆知夏没人接,她给沈晚清发信息,写道:晚清,我在门口,方便让小夏出来见我么?

沈晚清诧异地切换电脑里的画面,从欣赏小花匠灌溉樱花林,到云水庄园门口。

言芳华确实站在门口,脸色凝重,信息里的客气,沈晚清察觉到异样。

沈晚清打电话给言芳华,轻声说:“言教授,明天我们聊聊,今天能不能就先这样?”

言芳华客气礼貌地拒绝了,她坚持让陆知夏出来,也表示她没什么和想聊的。

沈晚清静默着,言芳华主动说:“晚清,你是个好姑娘,我也不想做邪恶的后妈,你别为难我。”

她的手轻轻敲打兄口,深深地吸口气,眉头皱得很深,但面对言芳华,她似乎只能让步。

很快,管家来樱花林找陆知夏。

小花匠已经将樱花林里的杂草清理干净,重新灌溉,她随机检查幼苗,确保没有虫卵。

沈晚清盯着画面里的人,管家微微躬身,抬手指着门口。

陆知夏显然有些诧异,她低头看了时间,和管家一起简单收拾才离开。

去门口时,陆知夏翻出手机,看了几次放进兜里,一路开车小车到门口。

娘俩在门口大概交涉15分钟,陆知夏的情绪明显激动,言芳华表情很淡,没有让步的意思。

两人僵持一会,言芳华使出杀手锏,说:“行,我不能让你回去,我找晚清。”

陆知夏最怕的就是麻烦了沈晚清,她拧眉赌气道:“你找她干嘛?她今天被沈家欺负得还不够惨吗?你怎么也这样?”

“我哪样?”

“你们大人真的自私。”陆知夏压着火气道:“每次都只想着你们自己,我们就没有人权吗?”

言芳华严肃道:“避免孩子走弯路,也是父母的责任,你爹死了,我也不管你,你还想不想好了?”

说到最后,言芳华红了眼眶,陆知夏生气,却也心疼母亲,红着眼说:“我跟你回去可以,我想去再看沈晚清一眼,她今天被沈家打了一巴掌,情绪很不好,好不容易在衣柜里睡着,我怕她又做噩梦。”

这番话信息量不小,被打巴掌?睡衣柜?又做噩梦?

言芳华没阻拦,说:“我等你。”

沈晚清看着镜头里的小人,一路抹着眼泪回来的,她的心跟刀割似的。

陆知夏回到房间前,跺跺脚上的土,拍了拍身上的尘,最后擦擦眼睛,深吸口气,勾勒出一个笑。

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又落下来,生她的母亲 ,她爱的沈晚清,她难以抉择,她真的谁也不愿伤害。

陆知夏胡乱擦了半天的眼泪,扬起头,掌心轻轻拍着眼角。

她调整好,轻手轻脚进来走向衣柜,晚上沈晚清主动提出要睡里面,不让她陪着。

她实在睡不着,等沈晚清半晌没了动静,她就出去收拾樱花林去了。

陆知夏轻轻打开门,沈晚清仍然在衣柜里蜷缩着,背对着她。

泪水又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她极轻地抚摸她的手臂,像是安抚不安的婴儿。

陆知夏缓缓俯身下去要去琴紊她的脸,却在泪水要落下那一刻,快速抽身拉开距离,扬起头擦眼泪。

最后,陆知夏轻轻抚摸柔顺的发丝,又将衣柜关上。

陆知夏坐在桌边,像往次一样写纸条,视线渐渐模糊。

泪水落在便签上,她撕掉丢了,吸吸鼻子重新写。

她努力勾起笑,要笑着写,才不会写出悲伤的文字。

陆知夏很清楚,母亲今晚坚持让她回家,那不是单纯的回家,而是要和沈晚清划分界限的意思。

她离开,意味着,要和沈晚清短暂地保持一定的距离。

陆知夏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两全之策,她可以在沈晚清说哪怕断绝关系也要在一起,但那是下下策。

伤害至亲的家人,陆知夏没办法做到理所当然,父亲过世后,一直都是娘俩相依为命。

陆知夏脑子里很乱,写到最后,越写越难过。

最后,鼻子不通气,她揉揉眼,胡乱抹去眼泪,只写下简单的几句。

她站在衣柜前好一会,才转身垂头离开。

沈晚清缓缓舒展身体,泪眼朦胧地盯着黑漆漆的柜顶,狭小的空间里,终于还是只剩下她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沈晚清从衣柜里出来,她捡起垃圾桶里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