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清看了几秒,退出朋友圈,微微蹙眉叹气。
沈晚清看见的,陆知夏自然也看见了,她想的是,这才是颜梦回的真面目,让沈晚清看看也好。
她们再见到彼此,是在一周后的周一。
颜梦回一短头发出现在会议室,眼睛的伤疤更让人惊讶。
她丝毫不在意,坐在沈晚清的旁边,陆知夏坐在沈晚清的另一侧。
杨格最近低调很多,会上基本不与任何人有眼神交流。
最嚣张的沉默了,其他的也就安静了,技术总监每周毕恭毕敬地汇报进度,比沈晚清预想的要好。
散会后,陆知夏单独叫来销售助理,问她要调查结果。
助理犹犹豫豫,问:“特助,这还需要收集吗?我听说您都知道了。”
“我知道是我的,你收集是你的。”陆知夏摊手,“给我吧。”
助理低头,双手背在身后,半晌低声说:“我很想留在公司。”
言外之意,交了调查报告,销售部门肯定是待不下去。
“你有能力,海京森华自然有你的用武之地。”陆知夏前面还安慰,后面干脆挑明,“要不然,你待不下去的可能不是销售部,而是公司先不给你机会了。”
助理希望能保密,但其实她也知道,这些事早晚藏不住。
“我会保密。”陆知夏给她一颗定心丸,“我希望你调查的信息比我的还要详实,那样我才好跟上级说话。”
助理拿出一个U盘交给陆知夏,她回到办公室,查阅过后,发现销售助理作为身边的人,比她了解的更详细。
陆知夏在LT阮件上找到助理,私下加了微信,问她:你里面提及到的都有证据么?
助理确实都有证据,但希望能确保自己吃饭的岗位。
陆知夏在微信找沈晚清商量这件事,她想给助理一个承诺,沈晚清反问她:她会为了一个岗位出卖杨格,你觉得她会不会更好的位置,而出卖你?
陆知夏没回复,琢磨着沈晚清的话,沈晚清又发来一句:我希望你和助理都要清楚,杨格的失职,本身也有助理的责任,她知情不报,本就是违背公司规章制度,你不能因为她是弱者就给与同情。
陆知夏仿佛读了这番话,不太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连助理都要处罚吗?
沈晚清:我说的还不够明确?
陆知夏:可是,我觉得,她有将功赎罪。
沈晚清:那杨格呢?他要是将功赎罪,你给他机会吗?
陆知夏:可他们性质不同,杨总是将,助理是兵。
沈晚清:是你说的,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陆知夏:可是她有证据。
沈晚清:那你要做的是,要么是拿到证据,要么是找到证据,让她的信息不再存有任何价值,也让她明白,她和公司之间,完全没有谈判的筹码,她应该做的是主动交出证据,尽心尽力工作,公司会视情况而定,而不是据此和我谈判,她凭什么?
陆知夏被怼得有点难受,沈晚清说的没错,但是,她说得冷血又无情。
身为小兵的助理,不过是杨格的傀儡,服从于他,等于是好处一点没拿着,惩罚则要一起担着……
沈晚清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又发来一句:原则是原则,底线是底线,有的东西是红线,不能碰就是不能碰,而不是你个人人为可以调整的,那样还叫高压线吗?大家都随心调整?
陆知夏无话可说,助理其实在最开始就不该视而不见,唉,她挠挠头,无奈却也只能服从。
再难的工作也得推进,陆知夏这几天忙着和助理沟通。
沈晚清身体恢复些,开始晚归,时而还出差。
陆知夏冷不丁见不到人,有些空落落的。
尤其沈晚清工作是心无旁骛,她也不好意思打扰。
睡不着的夜晚,她就在沈晚清给她的那块地翻土。
陆知夏利用一个晚上,将突地翻得松软,又在周围摆放一圈各式各样的石头,像是她的责任田。
她提前在网上联系好,挑了一个晚上,坐上飞机直奔东京。
言芳华问她在哪,她站在东京街头,小声说:“我在地球上。”
跟母亲扯皮半天,她去提前订好的地方,将一棵棵翠绿的树苗放进提前准备好的大行李箱。
这一路回来,把陆知夏累得腰酸背痛,谁能知道小树苗看起来年幼,但加上泥土却也挺重,尤其她怕磕碰树苗,又在里面放了一堆隔离的松软物品。
总归是累得气喘吁吁,像是老黄牛一样背着行李箱,灰头土脸地出现在云水庄园。
熟悉的音乐响起,沈晚清的心尖一跳,她立即打开监控。
镜头下,是巴掌大的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上方的扫描区。
真的好像一只乖巧的大狗,再见她身后的大行李箱,沈晚清直觉得她可能是逃难来了。
沈晚清开了门,让人准备喝的,哪知道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
最后她干脆拎着果饮出门,循着空气中弥漫的龙涎香找到了那块宝地。
陆知夏的行李箱大敞,她坐在石头上,正在啃面包,喝水。
大概是饿坏了,她吃得狼吞虎咽,又因为一路过来汗流浃背,她边吃边抹额头的汗。
她边吃边一棵一棵树苗取出来,照着亮光检查是否损坏。
沈晚清认出来了,那是东京樱花的幼苗,那一刻,她的心被什么击中,软了个通透。
这怎么能叫人不爱啊?她真的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爱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