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言芳华又说起她在《时代周刊》耍大牌的事,陆知夏听得无语。
“你知不知道《时代周刊》和沈家是战略联盟的关系,这是你能得罪的吗?”言芳华显然打过电话核实过了,只不过听来的版本,相当的可笑,“人家就是看见晚清在,顺便问了一嘴,你们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发什么火儿啊?”
陆知夏一直听到母亲唠叨完,她确认道:“你说完了,我可以说了吧?”
她陈述整件事始末,尤其强调,沈晚清只是陪她去的,她有些气急道:“沈晚清都说了不接受采访,我也一再强调,她们现场拍了,让删除还不想删,叽叽歪歪,不肯道歉,我没起诉她们是好的!”
“你还要起诉?”
“对!”陆知夏生气,先礼后兵,说到做不到就得付出代价,“我管她和沈家什么关系?擅自拍摄沈晚清,那个主持人一点素质都没有,老打断沈晚清说话,太没礼貌了!”
她一口一个沈晚清,言芳华听在耳里,不禁想起之前陆知夏的戏言,她眸光灼灼,说:“小夏,我可告诉你,就算是我们联姻没领证,是合作关系,但名义上沈晚清就是你姐姐,你以后注意点。”
至于注意什么,言芳华没细说,陆知夏逼问道:“注意什么?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们联姻,管我什么事?合作就合作,还什么联姻!”
“你!”言芳华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
“不省心?”陆知夏冷笑道:“我看是从小到大,我太让你省心了,小时候不照顾我,现在想起管我了?晚了!”
她一身逆鳞,如若不愿,谁也碰不得!
陆知夏要出门,却被言芳华拽住,命令道:“你赶紧微博澄清。”
“澄清什么?”陆之遥拧眉不满道:“他们造谣一张嘴,我们就得辟谣?凭什么?她们想知道真相?好啊,让他们当面问我,看我不砸了他们的烂机器!”
她气势汹汹,眸光满是怒火,言芳华了解她的性子,说得出做得到。
言芳华让步道:“就让你发个微博,至于那么费劲?”
“我的微博,谁也不能管!”陆知夏叫板,“我就不发,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发!”
她摔门走了,气得言芳华差点背过气。
这个混球儿,气得她胃疼。
陆知夏一口气下楼,站在路边,狠狠地抽烟。
正碰上麻辣烫老板从旁边经过,他吆喝一声,问:“带对象来吃麻辣烫啊!”
陆知夏笑着打招呼,等人过去,她从兜里翻出手机。
她犹豫几秒,拨过去,居然是在通话中。
她合理怀疑沈晚清故意不接她电话,她回想起上午的表白,或许是因为那句“我喜欢你”,沈晚清躲着她吗?
她黯然地低下头,鼻尖泛酸,使劲抬手打树根底下的野草,愤愤不平道:“靠,以后再主动表白我是狗!”
秦筝的电话打过来,问她在哪。
陆知夏没心情吃饭,随口道:“你们吃吧,我不吃了。”
“你不开心。”秦筝心疼道:“要好好吃饭,你想吃什么?要不然去吃麻辣烫?”
“外面下雨了。”陆知夏站在树下尚好,路边小雨湿了地面,“你们吃吧,真的。”
年少时所有的不开心,都可以用一碗麻辣烫抹平。
再多的不开心,加上一盒跳跳糖,也就可以开心了。
如果还有一丁点的苦涩,一根老冰棍足够稀释悲伤,她都可以快乐。
她现在长大了,麻辣烫、跳跳糖、老冰棍都不能填补心底的空缺。
她想沈晚清,她很没出息,沈晚清躲着她,她却忍不住思念她。
她小时候以为药片最苦,现在却觉得思念泛苦,得不到回应的思念最苦。
手机振动,她没理。
又振动,她摸出来,竟然是沈晚清打过来。
低沉的心上扬,遮挡心脏上空的乌云迅速被阳光驱散,陆知夏很快地接起电话。
谁也没开口,像是在听彼此的呼吸声。
陆知夏的眼眶酸得厉害,越想越委屈,委屈到说不出一句话。
“小狗。”沈晚清只是温柔地叫她一声,她的泪水便争前恐后落下来。
她倔强地不吭声,那边柔声似水地说:“小狗想姐姐了吗?”
她抹着眼泪,说不出话来,沈晚清像是感应到了,突然问:“小狗是在哭吗?”
她像是被戳了肺管子,炸了似地吼她:“你干嘛不接我电话?你不接我的,却接别人的!我就是说了喜欢你,至于躲着我吗?沈晚清,你说啊!”
她气不过,又凶巴巴地嚷:“亏得我担心跑去你家,你不在家到底去哪了!我告诉你,我很生气,非常生气,除非你立刻出现在我面前,要不然我就更生气!”
“小狗好大声哦。”沈晚清笑得软绵绵的。
她其实是故意的,不大声,就会暴露哭腔。
那边又是沈晚清很轻的声音,说:“凶巴巴的样子很可爱。”
她听她细风温柔的声音,泪水又忍不住涌落更多,她抬头抹泪,终于开始抽抽搭搭。
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孩,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她好难过,人生第一次表白,结局竟是这样。
她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呜呜哭出声,路人经过,诧异地打量。
一双高跟鞋停在她面前,那是一双镶着钻石的高跟鞋,这世上只此一双定制。
陆知夏想到她哭红的眼睛,站起身就要跑。
手腕却被拽住,下一秒被拉进温暖的怀抱,一把玫瑰金色伞压下来,筑起小小的隐秘世界。
沈晚清双手捧着她的脸,哄道:“乖,不哭。”
她哭得更凶,沈晚清无奈地麽麽她的头,踮起脚尖,封住她的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