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清砸了一辆车,高尔夫球杆指着翟青杉,指名道姓:“翟青杉,你的车我砸的,后续赔偿找我。”
那笑意慵懒,带着一丝邪气,话茬儿不善。
翟青杉不敢发火,他不认识对方,但对方知道他的名字。
沈晚清抖了抖手里的烟,拎起高尔夫球杆走到陆知夏跟前,歪身往里看,身体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靠到陆知夏身上了。
秦筝泪眼朦胧地站在玻璃门内,与散发戾气的陆知夏站在一起的女人,竟是莫名地搭调。
沈晚清她笑靥生花,骨子里的放肆嚣张外露。
那是秦筝最羡慕的状态,活得自我,不在意任何。
沈晚清的肩膀撞了下陆知夏,问了句:“还得多久?”
“外伤处理了,但不知道其他地方伤得怎么样,”陆知夏迟疑道,“你怎么过来了?”
沈晚清抽了最后一口烟,抵到她唇前,陆知夏正好想抽烟,她咬在嘴里抽了一口,说:“我觉得……”
“拿着。”沈晚清的高尔夫球杆塞给她,“我去给她看下,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过来。”
跟沈晚清相比,秦筝堪比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沈晚清倒也没强迫她,只是语言犀利:“哭给谁看?你越哭,他越爽。”
秦筝哭太久,根本止不住。
“生活也好,工作也好,”沈晚清握着秦筝的腕子,低头说:“要么不打,要打就得赢,现在打不赢没关系,打败一个人有很多方法,不一定是暴力。”
她用力拽了一把,将人拽到跟前,捏着她的下巴抬起,说:“我教你怎么打赢他,要不要试试?”
被紧握的腕子,贴身的热度,都给秦筝一种莫名的力量。
尤其沈晚清坚毅果敢的眼神,她唇角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如果你心里有一丁点想要尝试的意思,那就试着跟我无限放大它,”沈晚清双目灼灼,淡声道:“外面那个糟老头子,土都埋到腰了,你怕他什么?”
沈晚清冷笑道:“他一个大学教授,有名誉和权力,你觉得他拥有很多,”她顿了顿提醒道:“但那也是他的软肋,往那里捅刀子,会不会?”
她哭得更凶了,因为她不会,她在沈晚清面前,像是个白痴。
沈晚清抓着她的手,往外拽她:“过来。”
秦筝步履踉跄,跟在沈晚清身后,经过陆知夏身边,她无助地看她。
陆知夏不知她要做什么,跟着上前,沈晚清拉着秦筝走到翟青杉面前,指着他,问:“是不是他打你的?”
秦筝只看一眼那阴森的表情便低头,沈晚清又问:“如果你的伤不是他弄的,你就告诉我。”
秦筝哭出声,沈晚清伸手,示意陆知夏。
陆知夏左手棒球杆,右手高尔夫球杆,一起递过去。
沈晚清都接过来,把棒球杆塞给秦筝,她双手握住高尔夫球杆,挥了挥,吓得翟青杉要躲开。
陆知夏一把按住他,翟青杉怒道:“光天化日,你们居然敢打人!”
“这是晚上。”陆知夏薅住他的脖领子往地上一甩,朝他膝弯踹,翟青杉倒地。
沈晚清回身看秦筝,淡声道:“看我打哪里,不容易被发现,但是也很疼。”
她挥舞球杆要砸下去,翟青杉吓得趴在地上求饶。
“看见没?”沈晚清冷笑道:“这就是没种的衣冠禽兽,外面老好人,回家窝里横。”
沈晚清拉过秦筝,说:“照着他的屁股,或者肚子,你自己打。”
秦筝望着地上狼狈求饶的人,泪水成串滚落,陆知夏每头都要打结了,怒其不争道:“你是在不忍心么?你爱他什么?他这种糟老头子,有什么好?”
“想想他怎么打你的,他怎么威胁你的,他怎么一次次跟你道歉认错的,”沈晚清拎着球杆,笔挺地站在旁边,提醒她:“你不亲手反击,你不迈出这一步,你永远就得被他打,直到他挂在墙上。”
陆知夏怒火中烧,吼道:“打人你不会吗?你当初怎么打我的?啊?你连我都能打,这种人都打不了?”她上前揪着她的衣领,摇晃她:“你给我醒醒!你离开他不是活不了!他要是敢报复你!我就跟他死磕一辈子!”
秦筝被拽到翟青杉面前,他可怜兮兮地求饶,表示以后不再犯。
沈晚清无奈地摇摇头,扯过秦筝手里的棒球杆丢到地上,当啷一声,夜里传出很远。
救护车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歘来,沈晚清掰开颤抖的手,握着她的手,说:“看到没,就这样打人。”
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出去,翟青杉震惊,脸疼得发麻。
沈晚清感受到秦筝压抑的力量,放开她的手,鼓励道:“就是这样,铆足劲儿,打不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