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到了我,也因为太无聊了吧。”收起手机的禅院鹤衣漫不经心地摊了下手,“马上就要从高专毕业了,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而且啊——”
禅院鹤衣顿了一下,然后微笑起来:“这可能是大家的想法?”
禅院直毘人有点想问【大家】是谁,但他觉得左右不过是六眼还有鹤衣的那几个同期。
觉得这件事真神奇的禅院直毘人想了很多,但最终也只是说:“不要来骚扰我这个老头子就行。”
“这就说不定了欸。”听到禅院直毘人的话,禅院鹤衣屈起手肘撑在茶桌上,托着下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叔父您好像连外面的退休年龄都还没到吧?”
心中顿时冒出不妙预感的禅院直毘人:...???
“啊!这样好了。”眼眸陡然亮了一下的禅院鹤衣兴致勃勃地坐直身子,拍了一下手掌,说,“大家都姓禅院,我也不会做得太过分,禅院家以后就跟着官方的退休年龄走,怎么样?”
禅院直毘人的嘴角抽了抽:“我觉得不怎么样。”
“好的,那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弯着眼睛的禅院鹤衣满意地点头。
禅院直毘人:......
你这个不听人说话的坏毛病是跟谁学的?!
***
忙了一天的禅院鹤衣才返回院子里没多久,五条悟就回来了。
“过年好麻烦啊,一群老头子每年都在唠叨同样的事情。”五条悟弯着腰,把下巴垫在禅院鹤衣的肩膀,整个人的重心也压在她身上,跟个大型挂件似的挂在她背后,“我觉得有必要锻炼一下他们的自主生活的能力了。”
“你说得没错。”带着五条悟一同往房间里走的禅院鹤衣一边点头,一边抬手拆和服腰带上的绳结,“我已经把这些事情都还给直毘人了,不然一卸任就没事情做了,多无聊啊。”
“好主意。”五条悟应了一声,目光瞥到禅院鹤衣拆腰带的动作后,从后面抬手环住她,摸索着帮她一起拆,“鹤衣竟然这么有耐心穿和服。”
“嗯?”禅院鹤衣不禁停下脚步,疑惑地偏头,“你还知道这个的?”
五条悟自从那次在梦里被和服的腰带难倒后,特意去学过女性和服的穿法。但是那一层层的腰带,看得他人都沉默了。
一条又一条,即使有专门的女侍帮忙穿,大体也需要6到8分钟,是真的很麻烦!
想到这里,他站直身体,打量着禅院鹤衣背后的花结。
“你的振袖穿好,身上至少得有七八条腰带吧。”
一般来说,结婚后的女性应该要穿留袖和服了。但是禅院鹤衣和五条悟登记结婚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禅院家来不及给她做留袖,而禅院鹤衣本身也不是什么刻板的性子,毫不在意地接着穿大振袖了。至于别人怎么想,她一点都不在意。
听到五条悟的话,禅院鹤衣转过身来,抽出腰间那条用金线和宝石编织的带缔:“是有这么多。但是你竟然还知道女生和服的穿法吗?”
“我可是完美的当然什么都知道了~!”五条悟想都不想的就说了,然后发现自己的回答的好像有点不对劲。
一般情况考虑,他为什么会知道女生和服的穿法有两种可能。一、他穿过。二,他看别人穿过。
前者没什么,后者好像有点意味不明的意思?
禅院鹤衣的眉梢轻轻挑起,对五条悟为什么会知道女生和服腰带要怎么系十分感兴趣。
五条悟看着那双兴趣盎然的绿眼睛,继续摸索着去拆她的腰带,口中答非所问地低声说:“鹤衣,我记得你有一件深蓝色画金鱼的浴衣。”
站在原地回忆自己浴衣纹样的禅院鹤衣任由他动作:“好像是有这么一件,怎么了?”
说话间,光线柔和的走廊里,一条接一条的织物落到纹理清晰的木地板上。
果然脱起来是很方便,五条悟一边想一边分神说:“你再穿一次那个给我看看嘛?”
莫名其妙的撒娇让禅院鹤衣意识到什么,但又不太清楚:“那件浴衣应该是我上高专之前穿过的吧?现在肯定不合身了。”
“不合身也没关系。”五条悟眨了下眼睛,禅院鹤衣外面的振袖此时已经散开了露出里面的长襦袢,他没有再继续解腰带,而是伸手把她抱进怀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反正要脱的。”
禅院鹤衣:???
禅院鹤衣看五条悟的眼神顿时变得奇怪了起来:“我那个时候...多大?”
“......”五条悟沉默了一瞬,旋即睁大眼睛反驳,“我才不是变态!不是那个时候有想法的!是我之前梦到你穿那件浴衣了...”
说到梦,五条悟顿时更加理直气壮起来:“今天是新年吧,问自己老婆圆一个梦怎么了?!”
禅院鹤衣对他这种行为简直叹为观止,但还是纵容地说:“衣服不在这里,如果没丢的话,理穗应该收在了后面的院子里。”
原本还面露指责的白发青年立即变得神采飞扬:“我去找。”
五条悟兴致勃勃地去后院找衣服了,禅院鹤衣随手将地上的腰带捡起来,回房间洗漱。
但是五条悟拿回来的不只是那件浴衣,还有一个原本被挂在房檐下的玻璃风铃。
看着五条悟在房间里找地方挂风铃的时候,禅院鹤衣随手拢住身上这件短了一截的浴衣,疑惑又好奇地问:“你把这个风铃拿上来做什么?”
房间里的窗户都是关着的,没有风风铃自然响不起来。正站在房间中央环视周围,思索着要把风铃挂哪里的五条悟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这也是梦境的一环啊。”
“......”禅院鹤衣没忍住吐槽,“你的梦还真是内容丰富啊。”
五条悟的目光在窗边的沙发和窗帘上定一会儿,此时听到禅院鹤衣的话,他移开目光去看她。
坐在床边看他的人是和梦中相差无几的打扮,浓郁的深蓝色衬得那娇嫩的肌肤愈发莹润,眉目昳丽。
这颗收藏在盒中的珍宝他原本只能隔着距离欣赏,但现在她已经属于自己。
翘起唇角的五条悟看着禅院鹤衣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是挺丰富的。”
最后,那个坠着枫叶的玻璃风铃被五条悟挂到了窗帘杆上。
整个风铃被因铺到了沙发上而拉扯起一片弧度的窗帘托起来,在窸窣作响的窗帘布上左右滚动发出清润的声响。
连绵的风铃声伴随着细碎的呜咽,响至月亮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