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听到虎杖悠仁的话，在看课本的禅院惠和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的钉崎野蔷薇也一同转脸看过去。

“老师你竟然养猫？”钉崎野蔷薇惊讶地坐直身体，“鹤衣老师养的吧？”

以这个幼稚的男人喜欢黏着自己老婆和胡乱吃醋的程度来说，他是绝对不会养宠物或者放任老婆养宠物来跟自己分宠的，所以这是把鹤衣老师准备要养的猫带来了？然后准备找个理由送人？

“哼哼。”五条悟得意地哼笑，然后伸手把衣领里的猫用掌心托出来，展览似地在四名学生眼前显摆了一圈，“可爱吗？是不是很可爱？！”

巴掌大的黑色小猫矜持又乖巧地蹲坐在男人的掌心里，一身皮毛油光水滑，清透碧绿的眼睛宛如一对稀世宝石。就算是不喜欢猫的人，也不会说它不好看。

“可爱欸。”钉崎野蔷薇也想伸手摸摸，但是五条悟唰地一下收回手，避开了她的动作。

“太小气了吧？摸摸都不行吗？！”

“老师有教过你们的吧，不要随便乱碰别人的老婆啊。”五条悟把猫放回衣领，理直气壮地说。

学生们：？？？

“老师你在说这只猫吗？鹤衣老师不揍你？”

“猫和鹤衣老师有什么关——？？？”

仿佛意识到什么，学生们的眼睛瞪得一双比一双大。

“这是鹤衣老师？！！”

黑猫、绿眼睛。

特征上来说的确是挺符合的，而且...这两个人搞出一些什么奇怪的事情来也不奇怪，比如说现在。

“恭喜你们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哦。”

听到五条悟承认后，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再次冲向自己的老师，就连一向淡定老成的禅院惠都跟着起身了。只有吉野顺平，因为来学校里的时间不长还不是很熟悉，所以矜持地站在他们身后。但脸上的神情似乎也是有些心动的。

“让我们摸摸啊！”

“就一下好不好？鹤衣老师，就摸一下脑袋！”

“姑姑。”

禅院鹤衣对小孩子的包容度一向很高，现在面对学生加侄子的请求，内心有点动摇——

只是摸摸脑袋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五条悟立即双手捧住衣领里的老婆举过头顶，彻底远离学生们的爪子。

“不可以，我不同意！”

“鹤衣老师都没说不同意！”

“鹤衣说不同意了。”

“您不要仗着姑姑现在不能说话就这么理直气壮啊。”

“鹤衣，一只有猫德的小猫咪是不会让除了丈夫之外的人摸自己的！”

禅院鹤衣：......

禅院鹤衣低头咬了一口五条悟的手指，然后又舔了他一下。

五条悟被覆在黑色眼罩下的眉角动了动，然后勉为其难地说：“要摸也不是不可以——”

学生们看着屏息凝神地看着他，等着他提出条件。

果然，五条悟把手放下来后，翘起唇角笑嘻嘻地说：“如果，你们能捉到鹤衣的话。”

***

“惠！左边封左边啊！”

“嗷！好痛，看着点啊！”

“抱歉——鹤衣老师太小了！又钻得太快——等等！”

一只黑色的小猫在四名高专生之间蹿来蹿去，一下子蹦到这个人的脑袋上，一下又顺着背脊一溜烟地狂奔下去，穿过不知道谁的脚，绕去另一个人的后背。

上午一般是没有学生在训练场的，课间休息时，在学校里的二年级学生们被吵闹的动静吸引，好奇地绕去了训练场里后，看到的就是一年级的后辈们正像捉虱子一样的凑在一起群魔乱舞。

而他们的白毛班主任，正一双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兴致满满地起哄：“鹤衣，你可不能放水啊。”

禅院鹤衣变成猫之后速度极快，就连五条悟都要用上咒力才能捉住她，这些学生想要顺利抓到她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二年级：？？？

鹤衣老师？鹤衣老师在哪呢？那不是在抓猫吗？

禅院真依问出了大家心底的疑惑：“那只黑猫...难道是鹤衣大人吗？”

五条悟闻言扭头，神情亮闪闪地说：“没错哦！是不是很可爱？我老婆就算变成猫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猫啊~！”

于是，训练场上抓猫的人数骤然增加。

禅院鹤衣：......

跑累了的禅院鹤衣一时忘记了到底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情，下意识地从人群里钻出来冲向场边的五条悟，两三下就从他腿上蹿到了肩膀上趴好休息。

“好，比赛结束！”白发男人语气欢快地大声宣布，“高专生全员，失败~！”

禅院鹤衣看着那一张张面露遗憾又气喘吁吁的脸：......

咳，忘记了。

最后，禅院鹤衣还是让在场的学生们摸了头。不过是被五条悟捧在手里，严格监督了他们每人只能摸一秒的时间，时间一到无下限立马就冒出来把猫咪隔开了。

学生们：......

算了，能摸到就是赚了。

在训练场里大闹了一场后，禅院鹤衣被五条悟带着去补充一波水分，顺便休息。

教师办公室里，在批改作业的夏油杰听到推门的动静，头也不抬地问：“你们在训练场那边做什么呢？”

“一个小小的比赛~”

五条悟径直走向饮水机，倒了一杯水后在沙发旁坐下，禅院鹤衣跳到沙发扶手上喝水。

夏油杰闻言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那只在喝水的小动物。

“猫？”

托着下巴在看猫喝水的五条悟：“鹤衣啦，这个是鹤衣。”

“？”夏油杰沉默了一瞬，“你们又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诅咒了吗？”

“没有哦。”五条悟伸出手指绕着猫咪的尾巴玩，“早上起来就变这样了。”

夏油杰：？

夏油杰想问他们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但理智提醒他最好不要问这种敏感的话题，因为搞不好就会变成了需要消音的环境。

“这样啊。”夏油杰看了一会儿后收回目光，决定少插手这两夫妻的事情，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

禅院鹤衣喝够水之后大约是想舔自己的爪子，但是一想到刚刚在训练场上跑得灰扑扑的，顿时硬生生地暂停了动作。

看到她的样子，五条悟顿时没忍住笑了一声，然后把她捞起来：“走吧，去硝子那问问有没有湿巾。”

五条悟又带着猫晃荡到医疗室，正在研究病例的家入硝子看到来人，不禁挑了下眉梢：“你不要跟我说这只猫是鹤衣？”

家入硝子不觉得五条悟和禅院鹤衣是会养猫的人，再加上学生时代有过类似的经历，今天又没看到鹤衣人，直接做出了大胆的猜想。

“不愧是硝子呢~！”

猫咪从五条悟肩膀上跳到家入硝子的桌子上，柔软的肉垫踩在洁白的文件上，把家入硝子面前的资料挡了个结实。

“咪~！”

家入硝子感慨地伸出手，挠了挠猫咪的下巴：“你们上哪找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诅咒？”

“没有诅咒，自己变的。”说着，五条悟伸手把猫抱走了，“硝子你有湿巾吗？鹤衣嫌她毛脏。”

家入硝子：？

“湿巾只能擦表面吧，不如好好洗个澡吹干呢。” 听到家入硝子的话，禅院鹤衣僵了一瞬，五条悟一脸恍然大悟地摸了摸下巴：“有道理！”

然后，禅院鹤衣就被五条悟带回宿舍洗澡去了。至于给学生们上课的事情，五条悟表示，教给杰就好了嘛！

临时被加课的夏油杰：......

他就知道这对夫妻弄出来幺蛾子来的时候准没好事！

***

浴室洗手台里的水龙头在哗啦啦地放着热水，脱下制服外套的五条悟挽起衬衣的袖口，然后随手把一只橡皮小鸭子丢进水池里，看向蹲坐在旁边的猫咪。

“一个小鸭子够吗？猫咪是会游泳的吧，要不然去浴缸？”

禅院鹤衣：......

禅院鹤衣试探地伸出爪子，滑进水池。

猫咪怕水的天性让禅院鹤衣挣扎了一下，然后因为被男人的手掌托住了身子而安静下来。

“毛打湿之后更小了呢。”五条悟感慨了一声，然后把禅院鹤衣从水里捧出来，让她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要是家养的猫咪，这么瘦小的话，会被指责虐待宠物吗？”

好丑！

禅院鹤衣抖抖身子，甩了五条悟一身水。

五条悟笑了一下，把她放回热水里，然后挤了一点洗发水给她洗澡。

不知道是不是猫不适应热水的关系，洗着洗着禅院鹤衣觉得有些闷热。

从内自外的闷热好像在推挤着大脑，每一次呼吸里似乎都含着湿热的水汽，四肢酸胀却又没什么力气。

禅院鹤衣觉得要不是猫在冬天洗澡的时候中暑了，就是她可能要变回来了。

五条悟注意到水池里的猫咪好像有点不对劲，还没等他动作，就见伸着爪子扒拉着水池边沿的猫咪使劲往外蹦了一下。

五条悟下意识接住她，但是脑中预计接住猫的重量和扑到身上的重量不匹配，猝不及防之间他被压得往后踉跄一下，身体撞在贴满瓷砖的墙壁上，但好歹身上光溜溜的人是接住了。

变回人之后，浑身湿漉漉的禅院鹤衣顿时觉得冷了起来，她哆嗦了一下然后八爪鱼一样地抱紧了五条悟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身上的水渍打湿了薄薄的衬衣，两个人身上的体温和触感都变得暧昧起来。顿时改变主意的禅院鹤衣扒拉了一下五条悟，随即从他身下来、拉门、推人再关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冬日正好的阳光被弥漫了水汽的玻璃阻挡，没人看到身上被打湿一点的白发男人跟个蹲在门外挠门的猫似的，大声地对里面独自洗澡的人表示不满。

但是屋外那些在阳光下肆意喊叫的少年们，窗户旁敛眉书写着什么男人，红色鸟居下拾阶而上、相互交谈的黑西装们，还有那穿着统一制式服装，胸前佩戴着家徽纽扣的年轻人们嘻嘻哈哈的模样，都被头顶晴朗的天空温柔地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