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和魔主绝交,首席喝得酩酊大醉,被神子一路抱了回去。
江听玄面色坦然,抱着他漫步在宗门小道上,没有丝毫避讳的意思。
宗门里有许多核心弟子之前都在应龙正殿中,见到这一幕皆露出心照不宣的目光来,只有那些不明白内情的弟子们面面相觑,总觉得神子和首席之间门好像有些奇怪。
说是亲如兄弟,可神子面上的温柔总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有些像从前付姑娘来时的模样。
众人私下里议论纷纷,倒也没谁当着他们的面窃窃私语。
而伏天临很快就被师兄送回了君临阁。
江听玄把他放在床上,给他脱了鞋袜、外衫,给他盖好被子,这才坐在床边静静看他,眼神温柔。
旋神镜在他识海道:“你这个师弟和万俟玉果然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喝成这样,我都难以窥探他的思绪。”
神子依然平静如初,轻轻拍了拍首席的肩头,这才道:“往事如风,何须追忆?”
镜子甚至罕见产生了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想法,它道:“你认真的吗?你爱慕的女子和别的男人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她自己都无法释怀,以酒醉人,你竟然说什么何须追忆?”
“师弟受了很多苦,你不过窥探一时想法,如何知道人心苦楚。”
“我——”
旋神镜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好在它还记得自己现在还被困在江听玄的识海,而江听玄最在乎的就是他这师弟。
镜子咽下差点骂出口的话,语气稍稍平复了些:“你师弟再苦,能有你苦?你从前如何纠结痛苦、痛不欲生,你都忘了?”
“我不过神思疲倦,况且一时之痛。师弟自小历练,身心受疲,自然比我更苦些,否则如何需要这样的办法来求生?”
“……”
旋神镜静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是,你说得对。”
它就不该和江听玄说什么苦不苦的话,他脑子有病。
旋神镜很快陷入了沉默,甚至懒得感知外界的情形,它现在一听到江听玄提起‘师弟’这两个字就觉得痛苦。
身心俱疲……谁比得上它身心俱疲?
一人一镜没再交流,江听玄便坐在床边静静注视床上的师弟,良久也没有挪开目光。
伏天临确实喝了不少酒,一开始是装的,后来上了床倒真一点一点睡了过去,师兄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也不知道。
第一天一大早他就起来了,没有丝毫痛饮之后的困顿,反而神清气爽。
师弟陈庭宇照例来给他送早膳。
只是陈师弟面色沉沉,看起来有些心事。
伏天临便在他离开时顺口问了句:“师弟神色不佳,有心事?”
陈庭宇垂着头犹豫了一会儿,才抬头看他,声音也低沉了许多。
他看着伏天临,轻声问道:“师兄,你真的、真的和江师兄……”
“咳咳咳——”
首席差点被一口粥呛着,猝不及防之下听见他问起这个问题,他多少有点尴尬,忙道:“师弟,这是我的私事。”
“对、对不起师兄。”
陈庭宇慌张地同他道歉,而后才垂着眼眉有些低落道:“我只是、只是……”
他只是从前从来没想过男人和男人竟然也可以在一起,而且他满心崇敬的伏天师兄竟然会对一个男人的示好并不感到愤怒。
他倒不是觉得不齿,若换句话来说,是这件事给陈师弟单纯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影响,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感情,而这种感情并不是崇敬、亲近。
他没法把心里的想法说给伏天临听,因此只说到一半,这位师弟便深深行了一礼,突然快步离开了伏天临的庭院。
只剩下首席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收的这些小弟,除了顾师弟还算正常,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不正常。
微微撇嘴,伏天临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吃早膳,陈庭宇毕竟只是他的师弟,不是他的儿子,他没义务管这么多。
吃完了早膳,首席就去了执事院,让执事院代他昭告天下,从此他就和魔族、和魔主无关了。
执事院的执事长老吓得脸都白了,却拗不过他的命令,最后还是发了这道震惊修仙界的申明。
万俟仙王说要和他一刀两断,昭告天下,从此之后他不再庇护伏天临和天极宗,结果魔族那边还没宣告,天极宗这边已经先声夺人,直接断了自己的后路。
修仙界因此而震动。
近些时日,修仙界震动全是因为天极宗和某人。
事情的主角、伏天首席倒是依然自若,只是苦了一众长老,生怕魔族来找麻烦。
然而一整天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仙墓魔族那边就像一夜之间门陷入了永恒的寂静,毫无声息。
伏天临则在这日傍晚找到了璇玑掌教。
璇玑掌教脸色有些奇异,伏天临却依然不急不缓,还同他笑道:“掌教可是觉得没了魔族为倚靠,我辖制不住你了?”
璇玑掌教毕竟掌宗多年,心思沉稳,虽然心中有这想法,却也没表现在面上。
他如今还在璇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