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伏天临端着杯酒靠近,他也举起杯盏,压低声音道:“伏天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伏天临借着敬酒凑近他耳边,低声笑道:“今晚你从西边的门墙处潜进来,我们在那里接应你,其他等晚上再说,我们四人已都齐了。”
贺宴痕闻言目光微亮,这些时日折腾得有些憔悴的面容总算好看了些,他也举起酒杯,与伏天临碰了一下,才笑道:“那便祝姑爷百年好合了。”
“谢谢。”
伏天临笑容满面回了他的礼,这才转头去其他桌敬酒。
整整一天,他如同真正娶了美娇娘一般,将礼数做得充足,忙碌到天色将晚、宾客逐渐告辞,这才放下酒杯,回到房间。
城主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夸赞了他好一会儿,又嘱咐他和陈庭宇好好过日子,这才离开新房,将空间留给‘夫妻’二人。
他前脚一走,陈庭宇立刻从床上起来,把穿在外面的嫁衣一扒,有些急切道:“师兄,我们快去接贺师兄吧。”
伏天临倒是慢条斯理地,他喝了不少酒,脸颊微红,说话都带着股酒意,陈庭宇动作飞快,他却十分缓慢、有条理地把穿在万纵云袍外的新郎衣袍脱下,端端正正叠好放在床上,才道:“急什么,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放好了衣服佩饰,他和陈庭宇离开新房。
外面的丫鬟被陈庭宇寻了个由头赶走了,此刻万籁俱寂,人烟稀少,似乎白日里的热闹都逐渐平息下来。
江听玄和冷清灵已经接到贺宴痕,三人正往这边走,看到伏天临和陈庭宇,贺宴痕露出笑容:“伏天师兄。”
伏天临点点头,和他们走到一起,几人在旁边寻了个寂静的空房间,把门关上,才开始商量有关于此次秘境的事。
贺宴痕首先道:“我这几日查探了城外,发现超过方圆百里便无法离开了,而百里之内,只有这座城池,那些来往城池的人仿佛凭空生出。”
听他说完,陈庭宇也举手道:“师兄,我这些日子住在城主府,听城主说过,城主府底下好像镇压着一个什么东西,但城主没有详说。”
“嗝。”
他说完,伏天临冷不丁打了个嗝,声音不大,但非常清晰。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他清了清嗓子,顶着带红晕的脸颊淡定道:“抱歉,如今无法驱使灵力,我全凭肉身消化这酒水,喝地有点多,不过不会影响我的思绪。”
四人依然直瞪瞪看着他。
陈庭宇是从未见过高冷的伏天师兄这样,有些呆住,冷清灵只是抿着唇角,眼里晦涩难言,贺宴痕则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想与他聊两句有关于酒的故事,毕竟他也是个喜欢饮酒的人。
唯独江听玄面容冷淡,良久,他收回视线,道:“你可以不用这么热情。”
他是指伏天临之前敬酒时候的模样,不知道的以为他今天真娶媳妇了。
伏天临看了他一眼,悠悠道:“那怎么行,万一被那城主看出端倪怎么办?江师兄,你得感谢我,幸亏是我处在这位置,否则换成你们任何一个都会让城主怀疑。”
这话倒也没错,只有伏天临能演得这么自然。
江听玄没有与他争辩,只是面容平静地继续倾听。
陈庭宇便继续往下说:“通往地底只有一条路,在祠堂最里面,尽头被一扇巨大石门拦住,只怕是推不开,唯一的钥匙在城主身上。”
“这么说我们还得弄到那钥匙?”
伏天临皱眉想了想,道:“城主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还有,他平日里有什么癖好?”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
陈庭宇面露难色,“只听管家说过,好像城主喜欢去城里的献醉坊喝酒。”
“又是喝酒?嗝。”
伏天临压下酒嗝,叹道:“我知道了。”
想了想,他突然提起:“城主好女色吗?”
此话一出,几人将目光都定格在冷清灵脸上,让后者表情微冷,伏天临却诧异道:“你们看什么呢?冷师妹如今是城主的‘奸-夫’,我的意思是,如果城主好女色,那钥匙就好拿些。”
睡觉的时候总要脱了衣服吧?那钥匙自然也就脱下了。
陈庭宇却摇了摇头:“没听说过城主好女色。”
“那就难办了。”伏天临叹了口气,拍了拍陈师弟的肩膀:“那便只能靠你我了。”
“我们?”陈庭宇愣住。
“你是他最爱的女儿,我是他满意的夫婿,实在不行,你就撒撒娇,说想去地底看一眼。”
陈庭宇脸色立刻紧张起来,有些手足无措道:“师兄,我、我不会。”
“这有什么不会的?”伏天临张口就来:“你把声音放软些,就说,‘女儿想去地底看看,爹爹最爱我了,一定会答应我的对不对?’然后再撒个娇,实在不行打个滚也行。”
“……”
陈庭宇张着嘴巴,脸上讶异和紧张并存。
好一会儿,他才关切道:“师、师兄,你是不是喝醉了?”
总觉得伏天师兄比起之前语气稍微热切了一些。
“喝醉?没有啊。”
伏天临摸了摸脸颊,是有些热,不过还不至于醉,他只是觉得酒喝多了让他的思维更开放了。
“咳。”
咳了一声,伏天临见他还一脸懵懂的样子,便起身准备演示给他看:“你瞧着,你就这样……”
他还没开始,突然被江听玄按住了肩膀。
神子面色微冷,有些皱眉,道:“你喝醉了,去房里休息吧,明天再说。”
修者确实千杯不醉,因为灵力可以稀释酒液,但无法驱动灵力和修为时,就算再厉害的修者也只是□□凡胎。
伏天临这样子,明显喝多了。
“我没有,我只是天生脸颊容易生热,不信你摸摸。”
伏天临面色诚恳,目光清明,除了两颊红晕并不像喝醉了的样子,见江听玄怀疑他,还试图解释。
神子面无表情,看他还想说话,干脆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抱起,打开门往新房而去。
身后天命之子怔怔道:“师、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