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同归跟在他身后,又是紧张又是好奇,“厉师兄,你说这里到底有什么,为何如此多的堕妖?”
“不知道。”厉引危一如既往,干脆又利落。
燕同归也不在意,继续道:“长衡尊者当年说过,堕妖和魔气有关,会不会这地方有魔气……”
说到这里,他赶紧闭嘴,生怕自己乌鸦嘴。
虽然他不承认自己是乌鸦嘴,但大多时候因为刚说的话就灵验了,导致他其实还是挺在意的。
就在这时,前面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两簇红色的光。
红光?
燕同归正疑惑,就见厉引危一剑斩下。
剑光闪烁,就着那如雪般的剑光,燕同归终于清楚,那两簇红光原来是堕妖的眼睛。
噗的一声,那堕妖被剑光绞成肉泥,黑暗冰冷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腥臭味,只是这里的气温太低,不过须臾堕妖的血肉就已经被冰冻住,气味也跟着消失。
往前走时,只要遇到堕妖,厉引危都是当机立断先出剑。
他出剑的速度又快又准,那些堕妖甚至都没吭一声,就已经四分五裂,尸体迅速地被这冰窟的极寒气温冻住。
这一切发生时是悄无声息的,堕妖尸体特有的腥臭味没有弥漫开,如此倒是没有惊动那些堕妖。
燕同归走在后面,厉引危太能干,没有他出手的余地。
他敬佩地着前方的人,觉得有厉师兄在真是安全感十足……姬师姐在也一样,这两人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这条通道出乎意料地长,他们走了许久都未走到尽头,反倒是遇到的堕妖越来越多。
到这么多的堕妖,燕同归头皮发麻,倒是明白周魁等人为何会被堕妖追撵成那样。
它们都是冰原深处特有的妖兽,成为堕妖后,实力极强。若是不慎惊动它们,一群堕妖轰隆隆而来,周魁等人又只是化神修士,如何能抵抗得住?
厉引危却仿佛不知疲惫似的,来一个杀一只,来两个杀一双,来三个一起灭杀。
待堕妖的数量增多,终于有堕妖越过他的防线,朝燕同归扑来。
燕同归寒毛直竖,手腕间缠着十二子青冥珠,喝了一声:“空间割裂。”
张大兽口、即将要朝着他咬下的堕妖身体四分五裂,一股腥臭的血喷出来,若不是燕同归闪得快,就要被喷了一脸。
厉引危解决那些堕妖,他转头了一眼,目光微闪,“这是空间类的术法?”
“是的。”燕同归有些腼腆地说,“这是修炼到化神后领悟的,是近距离攻击的术法,不过我还不熟练,而且消耗的灵力也多。”
这术法的好处是,能在近距离悄无声息地攻击敌人。
厉引危淡淡地嗯一声,道了一句“不错”,提着剑继续朝前走。
虽然他的语气十分平淡,却是难得的夸奖,燕同归心里很高兴,脚步都轻快许多。
两人一路朝前走,一路斩杀堕妖。
他们不像周魁等人,被堕妖追撵得只能往回折返,厉引危的架势,是势必要弄明白此地为何有如此多的堕妖。
燕同归也能明白他的举动,雪岭冰原是观云宗管辖之地,若是堕妖在这里泛滥,不仅会伤到进入冰原的修士,还会损及观云宗的名声,他自然要亲自解决这里的隐患。
厉引危只是着冰冷冷的,不好相处,实则是个责任心极重的人。
突然,厉引危的脚步微顿。
“厉师兄,怎么了?”燕同归不解地问,察觉到什么,低头过去,正好到蛟龙从袖子里探出头。
“好浓的魔气。”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燕同归过去,发现是阵童,有些惊喜,“阵童,你醒来啦?”
阵童和他打了声招呼,“醒来有一段时间了。”它又向前方,“这地方可不好,竟然有这般浓的魔气,怨不得堕妖如此多。”
厉引危没说话,提着剑朝前走。
燕同归原本没感觉到的,他的修为没有厉引危和蛟龙高,也没有先天灵宝天生的强大感知,什么都感觉不到。
直到朝前走了一段距离,终于也感觉到空气中丝丝缕缕溢散的魔气。
观云宗,清虚峰。
阆吾剑尊打量面前的大徒弟,说道:“你要闭关?”
“师尊,弟子确实有此打算。”秦不渡说道,他的神色温柔淡然,“弟子的修为滞留在出窍后期有一段时间,想闭关能不能冲击合体。”
阆吾剑尊自然不会阻止他,只道:“你准备何时闭关?”
“等送小师弟、小师妹他们去参加百界大战罢。”
阆吾剑尊微微颔首,知道大徒弟对同门师弟妹有一种近乎变态的保护欲,这是好事,修无情道之人若是真的无情无欲,那才是最坏的,也是不可取的。
无情不代表泯灭所有的喜怒哀乐,而是将无情化作大,这才是真正的无情道。
只是无情道不会有小,只有大,若是……
阆吾剑尊心里叹息一声,说道:“不必,届时本尊送他们去便可,你去闭关罢。”
秦不渡正要说话,便见师尊神色微动,朝殿外过去。
“师尊?”
“阿透出关了,为师去。”阆吾剑尊说罢,便赶往雪尖峰。
秦不渡想到小师妹如今的身体情况,也跟了过去。
师徒俩来到雪尖峰,雪尖峰的禁制并未阻挡两人,厉引危设下的禁制只是阻挡外人,同门师兄弟和师尊可以顺利通行。
两人来到山腰处,便到站在洞府前的姬透。
她身上的气息已经是出窍初期。
“阿透!”
“小师妹!”
姬透到两人,脸上露出笑容,过来行礼,“师尊,大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阆吾剑尊一边查她的身体,一边道:“为师察觉到你出关,便过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师徒俩仍是被姬透此时的修为震住。
没有经历任何雷劫,直接晋阶出窍期,果然是一具完美的傀儡之躯,若是让世人知道,不知道多少人为之疯狂。
不是人人都想要苦修的,更多的修士惧怕雷劫,或者因久久无法突破,想要走捷径。
将自己的身体炼成傀儡,不啻于一条捷径。
至于傀儡无法飞升?那又如何?只要傀儡之躯能不断地晋阶,当成为修仙界最强者时,能不能飞升已经不重要,甚至因为傀儡有近乎无限的寿命,反而会让人更疯狂。
然而阆吾剑尊等人仍是希望姬透重变回正常人,将来能顺利地飞升仙界。
以姬透的资质,他们并不担心她无法修炼到飞升,她的心性坚毅果决,绝对能熬过飞升雷劫,飞升仙界。
阆吾剑尊心里沉沉地叹息一声,面上却没有透露分毫,只是笑道:“不错,来为师给你的宝物很适合你修炼,改天为师再去宝库找找,让你一股作气修炼到合体期。”
姬透忙道:“师尊还是别了,您的功绩分都要用光。”
阆吾剑尊霸气地道:“无妨,用完为师的,不是还有你们师祖的吗?反正他的放在这里也是浪费,不如用了它。”
姬透:“……”
秦不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