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校运动结束后, 林子茂并不觉得累,反而有些许亢奋。
他没选择跟同学在学校用晚饭,而是直接回去,并在路过蛋糕店的时候顺了一个慕斯蛋糕。
“我把蛋糕买回来了, 放哪儿?”
一想到江煊下午把外套给他, 林子茂已经想不起来最初江煊叫他买蛋糕时的那个想法,或许他只是不太自信而已。
家里头已经传来浓郁的咖喱味, 林子茂将蛋糕先放进冰箱, 转身时看到江煊正站在料理台着认真把咖喱和鸡肉搅拌在一起。
江煊夹起一小块土豆放进嘴里:“放冰箱,然后洗手吃饭。”
林子茂凑上前闻了闻咖喱香味:“哦, 看起来很香,你也给我尝一口。”
林子茂身上还穿着江煊今天给他的外套。
江煊就用刚才的筷子给他夹了一块小土豆,还特意给他吹吹,再喂进林子茂张开的嘴里。
林子茂嚼了两口就说:“好吃。”还一点都不烫嘴。
他洗了手, 然后脱了外套挂在客厅架子上,不穿外套也不会冷, 屋里会自动调节适宜的温度,并不冷。
江煊开始将咖喱鸡肉盛出锅, 而林子茂则乖乖的听从他的指挥摆盘。
头一回在家里吃上咖喱鸡肉饭, 林子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江煊总是喜欢看林子茂用餐,他吃饭总是认认真真的,也很随性,倒不像他一样从小到大被教导一定要坐得规规矩矩,这个不可以那个不可以,无论做什么事都像有把尺子似的在替他丈量。
他其实还有点羡慕林子茂身上的洒脱, 他有很多闪光点, 有很多他没有体会过的随性。
林子茂见他拿着勺子半天没动, 便问仓:“你不喜欢吃咖喱吗?”
江煊微微勾起嘴角:“没,我喜欢。”
林子茂猛然间看到江煊微笑,差点迷失在他的笑容里,拿着的勺子的手微微一顿,差点不记得要把饭塞到自己口中。
好像是头一回见他笑。
原来江煊笑起来是这么的这么的好看,就像是一望无迹的冰川上,突然一夜之间开满了鲜花,冰山上没有了冰,也没了冷,只余下适宜的春天气氛,山花灿烂,漫山遍野均是美景。
林子茂愣神半晌才继续解决自己余下的晚饭,吃得一点都不剩。
他这个年纪,再加上白天的运动量,饭量还是不错的。
在江煊浅笑过后,林子茂就乖乖吃饭,乖乖收拾餐桌,然后乖乖的等着江煊把他买的蛋糕拿出来当饭后甜点,吃撑了还是要吃。
他还想再看江煊笑起来的样子。
没有太多的形容词描述,就是好看。
不过,江煊的微笑跟昙花一现似的,之后林子茂看了又看也没见他再笑过。
自己刚才干什么让江煊发笑。
有疑问自然是要问,林子茂放下叉子问江煊:“我刚吃饭的时候有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江煊回忆了一下摇头:“没有。”
林子茂说:“那你刚才笑什么?”
江煊一头雾水:“嗯?”
林子茂突然起身往前倾,两指按在江煊的嘴角,微微往上一点:“这样。”
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近不说,林子茂的手指还贴子江煊的脸上。
江煊抬手握着林子茂的双手手腕,远离自己的嘴角,忽然轻笑问他:“有什么好看的?”
林子茂看着江煊嘴角的笑意放大,又被迷了个七荤八素,差点忘记自己现在双手被对方抓着,而他也没有挣扎的意思。
两人四目相对,在对方的眼中看见彼此。
林子茂这才意识到这个姿势是有多么的暧昧,他被江
煊看得脸微微发烫,从他的手挣扎出来:“不能看?”
江煊又优雅的拿起小叉子,继续吃蛋糕,说:“能。”
蛋糕也吃完了,江煊把小盘子拿进梳理台。
林子茂托着下巴思考事情,他总算是从江煊的笑容里挣扎出来,被迷去的三魂七魄总算回归到正位。
后知后觉发现,他们刚刚一起分享完一块不大不小的蛋糕。
上回他说什么来着。
江煊应该跟自己喜欢的人吃蛋糕,然后他今天就叫自己买蛋糕回家,没有把带蛋糕带给别人。
而江煊没选择把盘子放进自动洗碗机,而是非常难得的手动清洗,他边洗边思考着林子茂刚才突然按他嘴角的举止,并没有觉得被冒犯,似乎对方只是想看他笑。
林子茂该不会,其实,喜欢的是他的脸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是该笑还是该哭?
笑他喜欢自己的脸,哭他只喜欢自己的脸?
但再细细想,那也好过他喜欢别人,先喜欢脸再喜欢上人也不是问题。
再退一步讲,他们早已把关系定了下来,目前谁也抢不走。
居然有点庆幸跟自己领证的人是林子茂,而从他住进来的那天起,其实就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占据了江煊心间的一角,在那里做了个窝,安居乐业。
江煊想通后,擦拭干净手,倒了两杯水,一杯给林子茂,一杯留给他自己,然后端着水杯坐在他专属的落地窗前的桌旁。
林子茂正盯着江煊发呆呢,一眨眼,江煊就不见了,面前只留下一杯水。
他走至客厅去骚扰在沙发上睡得四脚朝天的肥猫,手在它的肚子上揉了好几下,把脸埋进去后,成功把肥椒盐给弄醒了,椒盐一巴掌打在林子茂头上,然后爬起来走了,留给林子茂一个高傲的背影。
林子茂只好瘫在沙发上,拿了个抱枕代替了椒盐的软肚皮。
他不想上楼干别的事,他只想和江煊待在一块儿。
江煊打开自己的电脑,界面的右上角还留着他上回跟林子茂一起讨论出来的猫头机甲。
转身望向瘫倒在沙发上的林子茂,心里萌生出一种想法,或许他可以改变一下他设计的理念,摒弃固有的设计格局。
或许是因为有人在身边,江煊脑海里的灵感源源不断地涌出来,而那位给他带来灵感的家伙,早已在沙发上睡得天昏地暗。